她嗯了声,说:“还没出校门口。”
说完总觉得落了点什么。
正想着,又听到他疏离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从哪个门出来方便?”
她怔了一瞬,猜到他要做什么,说:“北门。”
挂完电话,应缇心里还有几分余悸,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愈发强烈。
可刚才的通话再简略不过,自扰片刻,她摇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迎着黄昏的余晖,朝北门走去。
她整个人因为过度紧张和恐惧,着实僵硬得很。
然而楼淮似乎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他的脸庞慢慢地转回来,由先前的附在耳畔,改成了正面对视。
离她只有半寸的距离,他方才停下。
他定定地注视她一会,若无其事地抚着她的半边脸颊,说:“你以为在做生意是吗?”
应缇捏了下发麻的手,佯装坦然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他抚脸的动作一顿:“你这么说我很不开心。”
应缇皱了下眉:“你为了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觉得我很开心吗?”
他的影子覆在自己身上,应缇人处在昏暗处,不止她,楼淮也是。
昏昏暗暗中,他的神情不甚分辨。
但应缇知道,这话一说出口,他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他整个人更加阴郁了。
他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是你开心重要,还是我开心重要?”
应缇不答。
他也不急,慢条斯理地道:“你想想,我未伤你分毫,就连你的宝贝梁修泽,你和他之所以分手是因为他出事了,他的母亲找到你,你不得不妥协,我有逼过你吗?”
应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晚车上你说的话,我可没忘。”
甚至历历在目。
楼淮忽地笑了,他放开手,起了身,往后退一步,手支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注视她。
数秒后,他说:“可是你也别忘了,我除了口头上说说,可没落到实处,现在这个局面,是你心甘情愿的结果。”
应缇缓了两口气,半晌,口不择言地说:“躲在暗处当搅屎棍的人向来觉得自己光明磊落得很。”
他摇摇头,声音冷了几分:“现在你可是自愿跟我这搅屎棍在一起。”
应缇嗤了声:“你现在自欺欺人,不觉得太迟了吗?”
“迟?”他似是不肯定地问,声音飘渺。
应缇紧抿着唇。
楼淮淮吟半晌,走到门口的置物架,拿起一份文件袋,从中取出一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