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了下通话记录,一分四十六秒的通话时间,确实做不了假。她又回到书房,拿到当初从剧组那边拿到的名片,同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核对了一遍。
确实是肖跃,千真万确。
她头抵着书柜的架子,来回敲了几下,末了,她低低笑出声。
把名片放回原处,她哼了一首小曲。
到了盥洗室,楼淮放开她的手,打开壁橱,问:“喜欢哪个颜色?”
应缇抬头看他,沉默了一会,她说:“驼色的。”
楼淮拿出那条驼色的毛巾,放进水池,然后摁开水龙头。
水哗哗流着,没一会就蓄了半池子,他关掉,退到另一边的池子,重复上一遍操作。
应缇说:“谢谢。”
他没答,神色淡淡。
过了会,应缇捏着手里潮湿的毛巾,看向镜子里的他,说:“柳奶奶之前找过我一次。”
楼淮并不意外,刚才柳依棠的反应已然摆明。他问:“她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她忙不迭地说,“柳奶奶对我很好。”
他略一扬眉,说:“可能以后要经常带你过来这边,你??”
说着他停顿住,似乎在斟酌语言,应缇等了一会,见他依旧沉默着,便说:“我没问题,这是我该做的。”
她自顾自给自己打气,再次强调:“有什么格外的要求,或者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也可以提出来。”
楼淮说:“眼下倒是有一个。”
她问:“什么?”
他看了看她,取了一张纸巾擦手,说:“改称呼,叫奶奶,不必加姓。”
应缇说:“我以后注意。”
楼淮没再言语,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餐厅。
傍晚余辉透过落地窗泄到屋里,脑海中浮现母亲当年无可奈何的话。
她的声音沧桑,语气微弱。
“小淮,我们家这种情况就不要去祸害人家好女孩了。”
楼淮本来低着头,紧紧握住母亲苍白可见青色筋脉的手,他抬起头,眼神深冷,嘴唇抿得紧紧的,半天没说一个字。
故作淡定地抿着红酒,望着远处笑闹的宾客。
身旁的人则是笑意轻许。
两人离得近,在旁人看来是正常的一种距离,毕竟她是以他的女伴出现的,两人挨得近便也无可厚非。
应缇却不然。
那种难以名状的危险感,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烈。
总让她想起她赤着脚跑到露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