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沈玉娇望着窗外明媚的春日阳光,眸光清明。
孩子都说了,不急,慢慢想。
她个当娘的,怎活得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
何况当务之急,是眼前一堆琐事,至于其他,搁后再想吧。
-
沈玉娇在闻喜忙于正式丧仪时,谢无陵在长安城得了武安侯的爵位。
除此之外,淳庆帝要给他赐婚,将皇后的妹妹嫁给他。
被他拒了。
淳庆帝又给他赐一处好府邸。
谢无陵挥挥手,也拒了:臣此番来长安,除了送捷报,便是来领去岁陛下应诺的两成息。事情办完,臣也要回燕北了。
不过陛下若真的想赏赐臣,大可将那府邸折价换成银钱,叫臣带回燕北另置套好宅子。
这话将淳庆帝逗笑了。
说来也奇怪,从前他很是看不上谢无陵这种油腔滑调的无赖性子。
如今接触多了,渐渐发觉这人也挺有意思,有什么说什么,待在一块儿很放松,有种接地气的踏实。
不像裴守真,像高高山巅一片冷月,山涧溪流一阵清风,雅则雅矣,但找不着,摸不透,猜着累。
唉,裴守真。
想到裴瑕,淳庆帝心下叹息,虽说先前有些不快,可人真的死了,又觉着可惜。
不过这样死了,也算全了他一个流芳百世的忠臣美名
不然淳庆帝也拿不准,日后君臣间的嫌隙越来越大,是否反目成仇,刀戈相向。
-
有了去岁克扣军费的前车之鉴,这一回淳庆帝再不敢欠燕北一毫铜板。
三月底,春税银子从各州府送到长安,还没在户部衙门焐热,就成箱成箱送上燕北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