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明侧头盯了他一眼:“怎么,爬这么一点山,就感觉到累啊?”
“不不不,我是怕书记累。”
“走,不到长城非好汉。半山亭歇不得。”
魏支书以为陆皓明有什么讲究,问道:“书记,为什么半山亭歇不得?”
陆皓明笑道:“如果到半山亭一歇,有的人就想,我的天啊,走了这么远才走一半啊。于是就打退堂鼓。你们知道打退堂鼓的原意吗?”
众人摇头,说不知道。
“退堂鼓就是古代官员开会议事,议完了打一通鼓,大家回家。登山一定要过半山亭才休息,到了那时,你的想法就不同了,哦,我走了一半多的路程,剩下的不多了,就会勇气倍增。”
魏秀峰说:“书记讲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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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明说:“就民间风俗来说,我们也要讲点禁忌,登得半山亭就休息,暗示着干到半途就会停下来。你们要去休息的就去休息,反正我腿力还行。”
哪个敢去休息?
这支队伍,除了曹书记等几个镇干部外,其他的人都是登山能手。他们要么是魏家村的,靠山吃山,从小就练了出了腿力。要么是小谷、小何、小尹一样年轻人,身强力壮。
陆皓明注意到陈雁,虽然是娇小姐,但登山不输他人。在那个年轻姑娘指点下,一路解说:这是什么亭,那是什么树、什么溪……
除了陈雁,在旁边指点的姑娘绝对不是村上的,陆皓明一想,立即明白那姑娘一定是镇上文化站的工作人员。
曹纯实在想说歇一下吧,但陆皓明却登得起劲。
他心里想,碰上这样的县委书记真吃亏。以前刘吉书记从不干这些事,连乡都下到少。有什么事,你到他办公室去汇报。
这时,魏支书说:“陆书记,快到了,只有一里路了。”
曹纯心里叫苦连天,我的个爷啊,还有一里,上山一里,平地十里。
陆皓明回头大喊:“还有一里,你们有没有信心,登上山再休息?”
队伍前后,喊起齐崭崭一片回应:
“有——”
山谷回音:有……有……有……
约二十分钟后,终于登上山顶。
陆皓明放眼一看,山顶也被老百姓砍掉了大树,除去了荒草。
一块很大的平地上,看得见过去的影子——比如荒芜了的田野,倾倒的房舍。还有那条一直向另一头不断延伸的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