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偏头看了眼身旁呼啸凄厉的怨魂,它们犹如一个个不知疲倦的机器般,不间断的往她的肉身里钻,每钻一次,便带出大半血肉,如今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森森雪白的骨头,连着血肉,格外诡异可怖。
陈曦闭上眼,将身体的机能降为最低,回到神魂空间中搜索一番,试图从记忆中翻出一点有用的办法。
仿佛穿过了时光的河流,越过了亿万星年。
她透过剔透的记忆之树,仰望着曾经被封存的记忆。
“你如今亲缘已断,由生转死,化为厉鬼,正是修习我派功法的最好时机。”
一个邋遢的老头裂开了他那干裂的嘴巴,露出了缺了豁口的牙齿。
他浑身上下狼狈不堪,乌黑的脸上带着肮脏的泥土,破烂的衣裳紧紧蔽体而已。
老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令牌,对已然失去了神识的她说:“你要不要试试?修习了,我们就可以恢复理智了,就可以不再遭受这些痛苦了。”
凄厉的女鬼发出痛苦不堪的尖叫,她七窍流血,浑身上下满是鲜红的颜色。
那是她曾经的血亲溅落在身上的颜色。
艳艳其华。
却也惨烈万分。
那老头却不介意,反而轻而易举的将她收入黑色的令牌之中,低头高兴的亲了亲令牌。
“乖孩子,好好睡吧,一觉过后,你就不用再这么痛苦了。”
明明是平平淡淡的声音,却莫名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陈曦愣愣的出神,仿佛在透过记忆看另一个人的生活。
她看见了自己缓缓从睡眠中清醒,而后迷茫的望着面前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她看见自己穿着单薄的血衣,一步一个脚印的从雪地上爬起,往山外挪,一边哭着一边笑着,是悲戚亦或是畅快,她已然分不清了,少女只记得,那个依稀出现在梦中的老人,再也不见了。
他消失了。
他消失在哪儿了?
陈曦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初能够从深度崩溃中清醒,其中竟有一部分他的原因。
少女妄图回想起那个老人的一切。
但是没有,她只记起了那个老人把她收起的令牌
黝黑色的木令之上,雕琢着古朴的字体,明明不是任何一个国家,不是修真界内任何一个问题,但她却分明看懂了。
它叫阎王令。
忆起的瞬间,少女猛地睁开了双眼,面色震惊,犹如惊雷般轰然劈开了她的脑袋,只剩下嗡嗡不断的声响在耳畔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