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他还准备临走前再狠狠杀伤黜龙军几个营,让即便是军事行动最终也变得体面起来。
然而,现在张行领着两三万部队从原战场方向南下是怎么回事?
“白公。”
察觉到异样,窦琦勒马近身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白横秋回过神来,在马上失笑。“李四郎这小子,我竟没看出来是个两面三刀的……前日夜间当着我的面恭恭敬敬,我一走,便居然降了张行,然后引张行反过来南下!”
窦琦目瞪口呆,隔了数息方才恍然,继而大急:“若是这样,咱们岂不是反而危险?!”
“我在这里呢,谈何危险?”白横秋瞥了对方一眼。“而且他们也没有往我们这边来……他们去了观城!”
“观城……”窦琦立即分析了起来。“怕是不光他们,单通海估计也会往观城去了!咱们马上就能知道情报了。”
“不错。”
“黜龙军大兵团一直在后面保持克制,现在估计也会发了疯往那里赶。”
“应该如此。”
“还有武阳郡……”窦琦忽然觉得有些眩晕。“武阳郡的元宝存是个老狐狸,这个局势他肯定会反水。”
白横秋点点头。
窦琦立即来问:“白公,那我们要不要回身去救?”
“你觉得该如何呢?”白横秋反问道。
“我……”窦琦心乱如麻,但思考片刻还是咬牙给出了结论。“我儿尚在武阳,此番若不救,不死也要被擒拿起来,生死难料……所以我私心是要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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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
“是。”窦琦肃然道。“但出于公心,我觉得白公,咱们真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大局上来说,曹林已死,东都不可取,河北不可撼,就该摒弃这些事情,速速西进,省的再出岔子;非只如此,若是从我们现在的战事上来说,咱们措手不及,被他们打了半日的时间差,张行、李定、单通海的联军绝对要比我们早半日与孙将军他们接触,而且很可能是在旷野中遭遇,完全来不及救援,留在城里都要被武阳郡的人给卖掉的……所以就算是我们去了,也不过是救些败兵残将,然后与黜龙军再拼命耗上一场,不值得!”
“你儿子也不值得吗?”白横秋幽幽来问。
“于大局而言,这厮无足轻重,唯一值得思量的是孙将军,我们派个信使过去,让他投降,然后赎人,反而是最好的。”窦琦艰难作答。
白横秋点点头,复又摇头:“若是这般说,我反而一定要试一试把人救出来了!成不成是一回事,轻易视自家子弟性命为无物是另外一回事!窦将军!”
“属下在。”
“咱们试一试,以接应孙将军突围为主,一击之后,不管成与不成,都立即撤回……”话到这里,白横秋语气稍微温婉了一点。“至于段公和你家小子,委实远了些,但想来元宝存老奸巨猾,我们展现出对自家子弟的决意后,他反而心生忌惮。”
“足够好了!”窦琦如释重负。
说完,二人便准备要大军从向南,改为东南。
然而,军令未下,复有下面的一位都尉亲自驰马来报,说是有人求见。
“东都故人……自东面来?叫张世昭?!”白横秋无语至极,却也是第一时间相信了对方的汇报,因为这种离奇恰恰就是张世昭的风格。
果然,片刻之后,白横秋便见到了昔日南衙故人,后者骑着一匹略微眼熟的黄骠马出现在了视野中。
“老白。”张世昭打马而来,开门见山。“局势你应该也知道了,张首席请你撤军,咱们两相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