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种看到了,就仿佛被虫子在身上攀爬的邪性。
不算很长的走廊,吴斜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每一步都像走在蜈蚣洞里,心惊胆战又难受不已。
离开长廊后,吴斜不由得在身上隔着衣服狠狠地抓挠了几下,又仔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和头发,确定自己身上没多出什么多足的节肢动物。
鹤脚的青铜灯体孤零零的立在后殿的入口,白色的霜雪依附在灯台之上,取代了本该燃烧的火焰,更显出几分凄冷孤寂。
……
张海楼再一次从梦中惊醒,他赤着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边高悬的明月。
从那一天之后,他总是在梦中屡屡见到故人。
多年吝啬于入梦的人,如今却是频频扰人心绪。
点起一支烟,看着火光在玻璃上明明灭灭,喷出的烟雾被窗户阻隔又反扑回他的面上。
满身烟气,一身酒臭,是令故人皱眉不已的陋习。
他鼻子好使,比狗不差,自己一身味道的站在他身边,不亚于让对方站在茅坑里吃屎。
这几日他总是梦到那块儿白色的寄居蟹手表,梦到被张海侠挡在角落里的自己,梦到他后背上蝴蝶般的疤。
还有那一句话:“张海盐,我不想回厦门,我在厦门没有牵挂。你替我回去。”
艹!!!
张海楼恨恨的掐灭嘴里的香烟,早知道,对方问他想不想回厦门的时候,他就不回那个想字了。
他当年在纸上画的圈,引得对方和自己一起步入地狱,自己却被对方托举了出来。
巨大的爆破声将故人踹入地狱,也将他从梦中惊醒。
小楼一夜听春雨,咸阳游侠多少年。
他本以为他和张海侠,就像这两句诗,隔着时间,隔着生死,是错开了时代的不复相见,是隔着唐宋的不能相守。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听雨的小楼再也不复曾经的闲适心态。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以侠为名的人,终究是失了曾经的少年意气,飞扬神采。
想着想着,张海楼将掐灭的香烟塞到嘴里嚼着,最终恨恨的吐到痰盂里,看着它被水泡成一团软烂乌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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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山……”
张海楼轻轻的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张细节十足的黑白色小像。
窗外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乌云遮掩了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