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放下心来,准备告辞。
管家送上热茶,三人坐在院中石桌边,随意聊了几句。
黄大少感叹:“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如果有金主给我们投资,在高都司巷这边,做一家御厨私房菜,肯定也会人满为患。可惜啊,没有陈老板这么好的运气!”
黄二少也感叹:“陈老板,昨天我们两兄弟聊,原来日本人也喜欢老实人。你在县后街开米饭铺这么多年,根本没赚多少钱,比城里那些老字号差多了。毕恭、毕敬欣赏你,日本人帮助你,金主投资给你……一夜之间,鸟枪换炮,厉害大了!”
陈宝祥很明白,两兄弟嫉妒他的好运,但又无可奈何。
同样,他们更嫉妒冯爷。
黄二少跟冯爷有交情,前几天过去的时候,看冯爷喜滋滋的,似乎是有喜事临门,就多问了几句。
冯爷说漏了嘴:“有一件上万两黄金的巨大富贵摆在面前,你说我能不贪吗?不贪是不是傻?”
黄二少一直追问下去,冯爷守口如瓶,再也不敢说了。
黄家两兄弟不傻,他们早就听说运金队的事,只要有人提到黄金宝藏,他们就往上面引。
最终,黄二少请客,冯爷喝醉之后,透露出此前与朱啸天合作,夺了黄金,私藏起来,等着外运。
黄二少差点气疯了,他自以为才高八斗,聪明过人,想不到济南城中一桩又一桩天大的富贵,都绕着他们走,一点都不沾边。
为了黄金,他索性横下心来,跟踪冯爷,最终确定,黄金藏在老院的西厢房里。
“我也想动手,一直没找到机会。没想到,昨天就听到噩耗,毕恭死在老院,黄金插翅而飞,连毕敬和日本人都毫无办法,只能是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陈宝祥听完这些,内心翻江倒海一般。
早知道夺金是件大事,但他想不到,无论谁知道这件事,都会起了贪心,连黄家兄弟这种见多识广的富家子弟,也会妄图出手,以黑吃黑的手段,杀人越货。
“黄二少,你还知道什么?”
“其它就不知道了,我虽然很想要金子,但明白生命宝贵,不可莽撞。我到过老院四次,都被狙击手发觉,立刻撤退,不敢逗留。”
在这件事上,陈宝祥虽然知道一些内幕,却不敢说。
至少,他不知道凶手是谁,也不知道黄金入了谁手。
“陈老板,你跟冯爷交情不浅,这件事他怎么说?”
“他一问三不知,人不是他杀的,金子也不是他抢的。”
黄二少叫起来:“别听他胡说,监守自盗的例子多得是,我觉得,把他抓到泺源公馆去,老虎凳、辣椒水、拔指甲伺候,他就老老实实招认了!”
这只是气话,黄二少也知道,没有充足证据,不可能把冯爷都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