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多弯路,眼下能轻松些也好。
这破天太热,林秀水摇船摇得累个半死?,比抽纱抽得还?累,她打心?里决定,从明日起,她要?花钱坐别人的船。
不?然她根本不?想上工。
要?问她挣了多少钱,那就是除了之前攒的十五两,并后来攒的三贯,其余真是挣了又花,花了又挣,谁能懂。
总比不?挣钱,还?日日挥笔的街探广惠要?好许多。
“钱这种东西有则有,没有就没有,”广惠说,“但我有六只猫。”
林秀水纳闷,跟猫有半毛钱的关系。
“没有关系,就想说一嘴,”广惠说,想猫了,即使早上挨个嗅嗅才?走的。
他坐廊棚底下,跟林秀水隔老远,把今日份小报递给她。
这玩意只有林秀水跟老算命会瞧,其他人要?靠听,她就说得认字。
该说不?说,广惠功名考不?上,想出家当道士但猫缘未断,赚钱赚不?来一文钱,天天能靠家底混吃混喝的,可这小报写得确实有意思。
幸好广惠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前缀,不?然非得说,请加上他养活了六只猫。
还?有他能受贿,把别人的事写在小报上,能分一个馒头,或者自家有的菜,还有将自家猫抱来给他瞧的,一件件,一桩桩掰开来讲,难道情分不?值钱吗,那猫也值钱。
反正林秀水看了眼,她知道陈桂花一定塞钱,不?,肯定塞人皂角了。
就喜欢送人香水行里最?多,又不?大值钱的皂角。
因为小报上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缝补东西,赫然插了一张小小报,上头写着,桑树口打头第?一家,陈桂花洗小孩身子便宜,洗过的小孩没有说不?好的,不?管黑的脏的进?去,都?能光溜溜出来。
以下省略几百来字赞美之词,上从手?法,下到皂角,连日日烧水都?能写几十字。
她看广惠,能不?能不?要?浪费水?
“她给的实在太多了,”广惠耸肩,压根没办法拒绝,“她说皂角不?是给我的,是给我家猫的。”
“写完得还?我,人家要?贴墙上呢。”
林秀水在桑树口谁也不?佩服,就佩服陈
桂花,别看人家平时嗓门扯得大,总跟柴娘子为柴不?好烧吵嘴,但人家实则粗中有细。
这找广惠写的小报,压根不?是为了广而告知。
陈桂花伸手?接过小报,看不?懂,看不?懂就对了,她两手?小心?捧着,“那当然,这小报什么的,念一次就乐过就没了的,还?是得贴墙上,谁也看不?懂,走过路过都?奇怪才?好。”
“一奇怪就想知道,想知道就知道我陈桂花在做的事情,那可都?是好事。”
广惠虚心?请教,“怎么算好事?不?收钱?”
陈桂花自有她一套说法:“我就问你,女?加子合起来是不?是好,我又给女?娃洗,我又给男娃洗,你说是不?是好事?”
林秀水闻言沉默,无法反驳,压根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