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有呢?”杨达皱眉道:“我北人不擅水战,南方水路纵横,不可轻视啊。”
杨广眼角撇向杨铭,道:“太子怎么看呢?”
杨铭内心叹息一声:“儿臣看不明白。”
实际上就属他最明白,他明白冯盎一定会反,而老爹也一定会干岭南,已经无解了。
如果是他坐镇江都,主持江南平叛,他第一时间就会选择安抚冯盎,并且快速扫平江南,断了冯家的念头,如今嘛,萧铣有称霸沅湘诸郡的迹象,杜伏威有结盟南方各路叛军的迹象,整个旧陈地区,也就剩下江都那一片和李世民的岭南西道,尚在朝廷控制之中。
这种情况下,冯家必然要下场试一试。
南方人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觉得只要据守长江,就能跟北方彻底阻断,划江而治。
虽然朝廷近些年一直在大力扶持南方士族,使其归心,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分裂三百年,统一不过二十五年,归心哪有那么容易。
一场小型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杨铭返回东宫,与自己的家人团聚。
他心里清楚,老爹带上他的亲眷去江都,就是当人质,为了提防他一手。
杨广这么着急离京,也是为了避免他在外统兵坐大,成尾大不掉之势,你可以瞧不起杨广的人品,但不能瞧不起杨广的脑子。
这跟当年杨广南下灭陈,还没有返回京师,就被杨坚撸掉尚书令一职,是一样的。
“阿云瘦了很多啊,”杨铭在自己的亲人这里,心情还是很放松的,家庭的温暖,可以消除人的疲惫和烦恼。
裴淑英笑道:“你也瘦了很多嘛。”
杨茵绛在一旁讲述了一些关于杨约病情的事情,杨铭听完之后,叹息道:
“年纪到了,这种事情看天意,尤记得当年春游与杨约相处的时光,我一开始对他的印象一直都不怎么好,太能算计了,不过后来,他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让人喜欢,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与杨约的关系,其实超过了越公和独孤公,但愿我与老家伙还有再见之日。”
杨茵绛黯然道:“就看能不能撑过今冬了,我请袁天纲去了府上一趟,他说叔公的大限,在冬末。”
杨铭淡淡道:“阳春白雪,冬去春来,但愿明年,一切都会好起来。”
裴淑英点头道:“但愿杨公早日痊愈,与夫君畅欢。”
当晚,杨铭第一次和杨茵绛、裴淑英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也是她们俩嫁给杨铭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一起伺候丈夫。
关系非常要好的两人,坦诚相见从一丝不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