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罗浩,目光闪烁。
“我和冯处长联系,我建议您这面先随便找个有问题的心电图。”
作假这种事儿罗浩觉得陈岩根本不用自己教,在临床一线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了,要是这么点事都做不来,陈岩还是死了算了。
别说一份作假的心电图,人家杨静和连精神类疾病的诊断都有。
“小罗,其实……”
“陈主任,您那面多少有点为难,这事儿我知道。我和医务处联系一下,看看他们的意见。”
说着,罗浩展颜一笑。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省院肿瘤科的医生在患者经过两次化疗,三次放疗后见‘肿瘤’没有改变,建议患者来我院就诊。”
“毕竟杨主任的内放射治疗在省内是数一数二的,这一步没问题,谁都挑不出毛病。”
“杨主任看见片子,询问病史后发现可能是纱布落在患者腹腔里或者发现肿物应该不是肿瘤,所以来找您会诊。您第一时间亲自带着患者去做透视。”
“您看见有问题,又和当年做手术的那位老杨主任有情谊,急火攻心,一下子心梗发作晕死过去。”
“医务处听到您晕过去,就来查看情况,并带着影像学专家。Emmm,影像学专家就是我。”
罗浩开始编故事,虽然陈岩已经表过态度,但罗浩依旧要坚持把陈岩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手术很难做,毕竟纱布落在腹腔里已经有7、8年的时间,局部黏连严重。带组教授和医务处汇报情况,省内做肠粘连松解手术的您暂时上不了台,在循环科住院点滴,冯处长叫我去主刀。”
主刀!
主刀!!
在小罗教授的“故事”里,最后由他来背锅。
杨静和一脸深沉看着罗浩。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抢着背那口黑锅的,尤其还是涉及同行的医疗事故的大黑锅。
不管换谁坐在罗浩的位置上,能帮忙诊断出患者腹腔里不是肿瘤而是一块被落下的纱布,都已经可以了。
至于手术,摊谁身上谁做,和小罗教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这么做,对自己表达了足够的尊重,陈岩心知肚明。
“小罗,这事儿你上台好么?”杨静和沉声问道。
“我不上更不好。”罗浩认真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省院的院长是几年前从咱们医院出去的吧。”
人事即治政。
这种事儿正常来讲谁的锅谁背,省院手术出问题,自己回家找自己毛病去。
可世界上的事儿哪有这么简单的。
要是出了事儿只想着解决问题,老毕登早特么穿着纸尿裤去人民大会堂载歌载舞了。
陈岩沉思良久,他的手已经不知不觉伸到衣服里,习惯性捻着护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