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忽然抬起头来。
他的视线在村长和沈晏身上扫过。
原本为难憋闷,红得发紫的脸恢复正常。
他吁了口气,甚至挤出一个笑来:“并非不卖那花王,实在有些难言之隐。”
他自进了这间屋子,便被沈晏凌人气势所慑,说话一直唯唯诺诺。
现在这一通话,反倒是顺畅得多。
沈晏朝中见过多少老狐狸,顾远的变化他看在眼里。
他略一挑眉:“哦?”
“什么难言之隐?”
顾远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谦卑的笑来:“本不想说的,牵涉我家秘方。”
“不过公子与我僵持许久,想来是真心想要,我便也让一步。”
顾远的话越说越顺畅。
现在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那唯唯诺诺被人欺负的村夫,藏在现在的面具之下。
他呵呵道:“劳烦公子随我回一趟家,届时公子一看便知。”
沈晏好整以暇,摩挲了一下拇指。
只是还没等他答应,村长已道:“不可!”
村长昨夜亲眼瞧见顾长卫惨死蓑草之中,他知道顾家定然有大怪异。
对于沈晏,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靖宁卫中大官。
哪敢叫沈晏去顾家冒险,若有万一不知牵连害死多少人。
沈晏看了村长一眼,却是很自然地忽略了村长的话。
他站起身来道:“我倒想看看这穷乡僻壤,有些什么秘方。”
他生得好,态度倨傲时格外容易激起他人敌视——尤其顾远这般人。
沈晏自个也知道,并十分擅长发挥此项特长,将仇恨稳稳拉住。
见村长张着嘴,似乎还要阻拦。
顾远道:“村长定不放心公子,不若一块去吧。”
说完,不顾村长急摆手,自顾自道:“走吧,上路吧!”
他这催促之言实在晦气,村长满脑门子汗,哪敢跟他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