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见面地点,肯定会引起岑医生的不安,地点由她选择,我会单独前往。”
这两天里,蒋凡头脑稍微有点空闲,就在想岑医生的事,他早已考虑到见面地点这个问题。只因兹事体大,他还没有想到找谁去约岑医生。
这样的事,不想牵涉到官方出面,只能找身边绝对可靠的人。他想过安排身边那些‘红颜知己’前去,可这件事牵涉到‘冯老’那样的人物,风险太大。唯一有自身保护能力的汪文羽不但身处风暴的中心,而且还在广州脱不开身。
现在恳请钟灵帮忙,也是经过慎重考虑:一是猜测她有深厚的背景,就有自身保护的能力,二是即便自己猜测错误,钟灵也有梁叔这样的人物保护,安全可以得到保证。
钟玲听到蒋凡这样决定,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立刻反驳道:“你疯了吗?这种时候,你要单独前往,还由她选择地点?”
蒋凡解释道:“只有这样,才能换取她的信任,说出实情。”
钟灵暗自叹息了一声,放缓声音分析道:“祁雄刚死,他背后的人正愁找不到你。那位岑医生自身难保,她身边的人或者她本人在巨大的压力下,会不会被迫配合对方?你想过这些问题没有?”
蒋凡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我们这些漂泊人的命,被许多人视如草芥,岑医生能善待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底层人,我不想这样的善良成为棋盘上的棋子。至于风险。。。。。。”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知道有风险,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我想活得像个人样。玲子,恳请你帮我找到她,传达我的意思就行。剩下的,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钟玲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从张春耕、从天哥、从刘哥的叙述中,已经拼凑出蒋凡是个怎样的人——重情,仗义,但一旦认准的事,骨子里有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和不怕死的狠劲,否则也不会得了个“疯子”的名号。
直接反对,他绝不会听。硬拦,更可能激起他的逆反心理,甚至可能撇开她独自行动。
一个念头在钟玲脑海中成型。她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但眼下,必须先稳住他。
于是,她脸上的激烈反对慢慢收敛,化作一种无奈的担忧。经过激烈思想斗争,她轻叹了一声,选择妥协道:“好吧,我去。。。。。。我会尽力找到岑医生。但你答应我,不能擅自行动,一切等我消息。”
蒋凡见钟玲被说服,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眼中流露出感激:“谢谢你,玲子。我答应你,一定等你消息。”
钟玲点了点头,故作平静地说道:“你先休息一下,伤口还需要观察。我。。。。。。我回房间想想怎么着手找那位岑医生。”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刚才对蒋凡的承诺,只是缓兵之计。听了他的叙述后,她比他更清醒地认识到其中的危险和复杂性。
蒋凡一心只想着怎么去帮岑医生,根本没有过多地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
钟玲的理性与出身带来的视野,让她看得更远——这不仅关乎一个女人的名誉,更牵扯到高层博弈,一步踏错,不仅蒋凡万劫不复,那位岑医生也可能被瞬间吞噬,连带着她试图保护的家人。
直接介入,太愚蠢,风险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但她又被蒋凡那份赤诚的守护之心深深触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也不能对那位可能无辜受辱的女医生完全置之不理。
她需要一种更有效、更安全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至少是解决岑医生面临的“录像带”危机。能做到这一点的,不是江湖义气,而是权力和规则内的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