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姝被他弄疼了,忍不住想要挣脱,可他的手却越来越紧。她放弃了抵抗,冷声道:“是又怎么样?最初可是你先惹上我的!”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别人对我有一分好,我就本能想勾出十分、十二分来……是你先欠我纵容我的……”
萧不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慢慢松开了:“可是你还没得到我的十二分好,为什么不和我走呢?是我不如辛随给你的多么?”
萧景姝闭了闭眼睛:“萧不言,老师她早就知道我是你的人,可还是那么用心待我……”
这件事并不让萧不言意外,毕竟辛随的确是个有能耐的人。他只听自己想听的,问自己想问的:“那你是我的人么?”
“我不是。”萧景姝毫不犹豫道,“我只是我自己的。”
依旧是不出所料的答案,萧不言沉默了片刻:“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夜风拂过院落与群山,草木摇动发出层层叠叠的碎响,那么浩荡,那么空寂。
“我几乎什么都没拥有过。”萧景姝缓缓道,“……所以我什么都要。”
阿娘我要,老师我要,安稳的日子我也要。至于你……
如果千帆过尽之后,你还在,真心不改。
萧不言从她眼中读懂了什么,心绪渐渐平稳下去。
没什么值得忧虑的,不就是想多在辛随身边待些日子么,满足她就是了。毕竟一直没有母亲疼爱,好不容易才遇上个待她好的长辈。
可不知为何,心中仍蒙着一层不知因何而起的、不详的阴云。
他冷不丁道:“郎君可不能多要。”
萧景姝被噎了一下:“应付一个就要累死了,我也没那个精力多要……不对。”
她止住了话头,嘀咕:“我只要待我最好的那个。”
于是萧不言体贴道:“时辰不早了,你快去歇着罢。”
萧景姝白了他一眼,走向了自己的卧房,面色在转身的那一瞬变得晦暗不明。
但是萧不言,你会是我愿意要的人么?
男人的真心与真情都不可信,一个与自己的生父有血海深仇的男人更不可信。
即便你似乎与旁人不同,但我如今也不愿意去赌那个微乎其微的万一。
所以我的未来里会不会有你,全在你自己。
……
“听戏?”萧景姝错愕地指了指自己:“我去陪卫觊听戏?”
招待卫觊不应该是辛英或者辛茂的活计么?怎么落到她头上了?
辛随“唔”了一声:“是,就是你,卫觊在剑南的这些日子就归你管了。”
萧景姝心中有些惴惴。
她是有接近卫觊的打算来着,可这个机会上门得也太过轻易了罢?老师是又看破了她的打算么?
“这又是一个人精。”辛随道,“定然是透过昨夜宴饮看出我们以往我们府上不养戏班子了,才第一日就往那里头钻。”
萧景姝道:“那玉容儿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