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之地,是个好地方,吃得是细米,穿得是棉衣,个个人高马大,便是披着铠甲的数量,都令辽东士兵望尘莫及,这是好事。”
秦钰透过暖黄的灯光看着刘越疑惑的脸庞,兀自轻笑。
“却磨去了人的斗志,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若是一失败,一溃即散,本世子怎么对得起那些江东百姓?”
刘越心知世子是被昔日飞将军留下的阴影太深了,他干笑一声,缓缓解释道。
“辽东军与俺们江东之地自然有所不同,辽东军除了拼命,没得选,俺们有得选。”
“故而倘若是对上辽东军,要么杀得辽东军寸草不生,要么辽东军主动撤退,否则断无取胜的可能性,可若对上江东周边的地界,一万人中只消杀了千八百人,军队便能一溃千里。”
“云中侯气势唬人,实则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既然是同样的军队水平,便要看主将了,而世子是天下一等一的将帅,何苦为此担忧?”
听到要紧的话语,尽管刘越言语间都是在恭维他,秦钰使劲摇了摇头:“本世子担心得正是这个。”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主将可以提供战略,可是战术上执行的,莫不是林牧、你、还有一个张德,脾性各异,淮南与江南略有摩擦,心思不一,万一打起战来,两两相斗又该如何?”
轮到刘越沉默了,太仓促了。
这是这场战争最大的缺点,下面将军脾性没有磨合,林牧冲动鲁莽,思考事情并不周全,张德固执倔得如牛,而他脾气太过沉稳,按兵不动。
万一打到最关键时,有一方掉链子,就可能将几百上千人的牺牲扔进河水里,什么都没有捞着。
张德部还好,可林牧那边就麻烦多了,说到底至少表面上天下还是姓林,林牧虽被逼到墙角与世子联盟,可怎么样林牧不会自己砍自己家的椅子腿。
见到刘越沉默,秦钰微微蹙眉,询问道。
“你觉得韩子旬怎么样?可为一方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