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弹了弹烟灰:“我跟她说,如果她愿意帮我约蒲斌出来,愿意下午翘课共同演戏,我就让文浩下个礼拜每天早晚跟她一块上学放学,还答应她,给文浩买辆新自行车,让小浩驮着她走,你别觉得这承诺小,校园里的姑娘心思可没社会上的那么复杂,她想要的,就是能跟喜欢的人多待一会儿,看着喜欢的人不受欺负。过绕一听到这话,她立马就点头答应了,连犹豫都没犹豫,转头就给蒲斌发了消息。”
“那蒲斌呢?”
李叙文不解的追问。
“他啊,就是个痴情种。”
我笑着摇摇头:“一听心仪的女神单独约他,半点防备都没有,立马风风火火的赶了过去,其实我当时确实动过想把蒲斌‘扣’下来,再找蒲萨谈判的想法,可琢磨了半天,还是算了,我毕竟不是银河集团的那帮牲口,就算真把这孩子绑了,事后咋处理?咋安置?总不能也把他像个货似的卖掉吧?”
我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摁在桌角的烟灰缸里,继续说:“后来我就拿出点时间,听他们仨讲了之前的恩怨,非常简单的小矛盾,说穿了就是蒲斌想通过欺负白浩立起‘够威风够牛叉’的人设,让姑娘注意到他,而女孩又因为担心文浩,总跟蒲斌对着干,至于文浩那小犊子,心思更单纯,他啥也不想,就祈盼着上学放学能安安稳稳的,不再受欺负。”
“听明白这些后,我就产生了要帮他们仨交朋友的意愿,于是便管胖婶借的一点票子,差不多够包下那家旱冰场一下午的,就干脆定了那地方,我心里一早就知道那家旱冰场在地下,信号绝对会很差,蒲萨只要联系不上就得急,更巧合的是蒲斌的手机当时又没电关机了,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也在帮咱们?我就顺着这机会,我将计就计,演出了后面跟蒲萨谈判的那场戏。”
我伸了个懒腰,如释重负的开腔。
“总体来说没啥大问题,可对那女孩子和小浩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就像我当年胡乱帮着小武选择他的生活一样。”
李叙文皱了皱眉梢。
看来这阵子他也确实深思许多,考虑了不少。
“当然不会,我跟蒲斌有约定,只能穷追不能强迫,也告诉文浩,如果自己喜欢的话,完全可以公平竞争,只可惜小浩那孩子不开窍,或者说志向高,他完全没这方面的想法,就希望能够交到几个朋友,未来可以考上一所钟意的大学,至于那女孩,她的收获是最大的,既得逞所愿守住了心目中的歪脖树,又增加了筛选面,最关键的是一切走向都需要围绕她自愿的前提下。”
我摇摇脑袋,笑呵呵道:“结果你不也看到了嘛,仨孩子的融洽程度远超预期。”
李叙文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皱起眉,担心地问:“那小武和小七呢?蒲萨会把他们放了不?”
“放心吧,他们哥俩这会应该已经到家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胖婶的那部旧手机,笑呵呵的翻出短信道:“刚刚文浩他姐给胖婶打电话,我直接接了,那俩小子这会正吭哧吭哧地干饭呢,文浩他姐还说,小武吃了两大碗米饭,小七抱着鸡腿啃得停不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李叙文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赶忙拿起筷子大口吃起米线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不过我还是得说你两句文哥,尽管你能耐比我大,本事也比我强的多,处理事以及生存经验也比我老练,但是在处理兄弟感情这方面,确实有点太生硬了。”
李叙文夹米线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却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神里带着点复杂。
“你骨子里是担心你弟弟叙武的,哪怕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
我继续规劝:“一听说他俩被抓了,你明明比谁都着急,恨不得给能求到的关系全部摆出来,可为啥不把这份担心表现出来呢?你总想着用‘为他好’的理由管着他,却不跟他好好说话,即便他再抗拒、再拒绝,一次两次不行,咱就来三次四次啊。”
见他不吭气,我低下头语气诚恳道:“你相信我,精诚所至,早晚金石为开!你要是总把话憋在心里,叙武就算知道你为他好,也会觉得你疏远,下次见面,别总想着拿哥哥的身份去教训他,跟他像个朋友、像个同龄人似的唠唠,不定比啥都管用,这人与人之间相处呐,做作很多时候并不是个贬义词。”
李叙文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回应:“我知道了,谢谢你。”
“樊哥!文哥!你们快吃啊!米线都要凉了!等下吃完咱还能去旁边的小卖部买冰棍!这把文浩说他请客,我可没逼他昂,拦半天也拦不住。”
这时隔壁桌的蒲斌突然喊叫。
文浩和那女生也跟着笑。
“马上昂,我让你们感受一把什么叫旋风的筷子铲车的嘴!”
我当即捧起碗筷,米线汤还是热的,喝一口暖到肚子里,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可这小小的米线馆里,却满是热热闹闹的暖意。
这世上的人或许千奇百怪,想法更是多种多样,可不管是跟蒲萨的对赌,还是文哥以及他弟弟的事,我想只要用真心,总能慢慢的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