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规矩!”
齐恒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我脸前晃了晃,异常淡定且冷漠的说道:“规矩就是用来执行的,没错吧?”
“扯叽霸淡!”
我顿时气笑了,指着门外扬起的尘土:“杜哥让我来配合你,替你处理工程上的麻烦,这话没毛病,可问题是,这工程咱不是还没正经接手呢!现在冒出来的窟窿,凭啥就得我一个人填?不该是你我两边一起想辙?”
齐恒保持原样,笑而不语,嘴角噙着的笑意,和他慢悠悠往后靠的坐姿,分明就是在说“这事没商量”。
“齐哥,屋里没外人,咱俩有啥直接敞开了唠吧。”
我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又急又哑:“前任包工头欠了外面那帮工人三个月工钱!我刚才在工地转了圈,粗略一数,最少他妈得有一二百号人!”
唾沫星子差点溅到他的胸口上,我指着空荡的铁皮房,胸口憋着股火:“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工资多少,就按最低的算,一人一月三五千,一百多号人三个月,这他妈是多少钱?你算过吗?”
“我来这儿是挣钱的,不是他妈填坑的!”
我猛地站起身子低吼:“眼下一毛钱没见着,先让我自己往里搭钱?齐哥,您说说,这像话吗?”
彼时的我犹如一条饿狗,而且还是让人踢飞狗粮、踩烂狗盆的那种!
“樊龙,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齐恒终于收起了笑,低语道:“可规则就是这样,你要是不满意,现在就可以给杜组长打电话,或者直接申请回去,咱哥俩没必要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吵得面红耳赤,是不是?”
“鸡毛蒜皮?”
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指向窗外道:“一二百多号人三个月的工资,到你嘴里成了鸡毛蒜皮?齐恒,你摸着良心说,这钱要是让你掏,你能乐意吗?”
“没人逼着非让你掏钱,你也可以去找找逃跑的包工头啊,给他抓到了,不光工人拖欠的工资问题解决了,搞不好钱坤还能奖励你一大笔,再不然就打道回府,跟杜组长实话实说你能力不足,谁也没拿绳子捆绑你不是?”
他面无表情的接茬,振振有词的模样让人瞅着牙根直痒痒。
“呵。。”
我立时间竟无言反驳。
他这话都赶不上老毕跑肚时候放的屁,没滋没味的。
抓前任工头,我是特么福尔摩斯还是狄仁杰,要有这通天彻地的能耐,我还混个篮子社会。
掉头回崇市,那不等于直接告诉杜昂,我不行!没能耐,求他另请高明?
铁皮房外传来工人的吆喝声,混着风里的土腥味,让我愈发郁闷。
“真行啊你!”
我张了张嘴,将呼之欲出的脏话硬咽了回去。
燃烧正旺的火气突然就泄了,只剩下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
“龙啊,你我的分工从出门前就决定了不同,我也很着急,但我真的无能为力。”
齐恒不咸不淡的耸了耸肩膀头子。
他说的确实是歪理,可特么又让我泛起不了一丁一点的脾气。
这活儿是杜昂亲口安排的,他齐恒也是杜昂亲自点的头,是带着一群“文化人”来建设度假村的“体面人”。
而我呢?不过是个被临时派来的跟班,说白了就是“眼线”,就算真闹到杜昂那儿,最后让埋汰没本事的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