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弗莱!”裹着一身棉袍的菲奥娜走了过来:“你这是要去闪金镇?”
“是的,菲奥娜小姐。”汉弗莱笑着看向对方,眼中流露出一丝憧憬,身体也不自觉站得更直。
“那正好,我在闪金镇订了一些东西,你帮我带回来。”菲奥娜拿出钱袋,倒了三枚银币出来:“去‘地精耳朵’药店,提我的名字,剩下的钱请你喝酒。”
这已经不是菲奥娜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汉弗莱知道,这药膏是为戈登先生准备的,他的骨头一到冬天就会疼得不行。
和往常一样,汉弗莱红着脸摆手推辞,但菲奥娜却不由分说将银币塞到了他的马包里,说完就转头离开,继续监工去了。
汉弗莱脸上带着笑容,纵马向闪金镇驶去。
想要到达闪金镇,就势必要穿过雄鹰镇。
如今的雄鹰镇已经与半年前大不相同,没有人再会把污物泼到门外,而都是会集中地堆到田地外围。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到开荒的时候,每个人都在为那一刻做着准备。
街边偶尔会有雪人,这是往年绝对见不到的景象,雪人们大多被塑造成了士兵形象,手上拿着充作武器的树枝。
孩童们来回奔跑,打着雪仗,一方扮演雄鹰军,另一方扮演马贼,闹得不可开交,扮演雄鹰军的一方气势高昂,扮演马贼的就算人高马大,却也发挥不出什么实力,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离开了雄鹰镇,闪金镇的状态就差了许多,由于商路断绝,大多数酒馆都断了客源、货源,关门大吉,少数开着的也是生意惨淡。
而且由于接收的难民数量太多,街上的环境也变得肮脏泥泞,每个路人行走时,脸上都带着警惕,更是时不时会有巡逻兵穿街过巷,维持着治安。
很快,汉弗莱就到了闪金镇西侧外围,这里就是难民们的临时停驻点,大大小小的帐篷林立,还有一排棚屋开着,不断有热气炊烟从中升起。
棚屋里熬煮着加了零散麦粒的“麦粥”,难民们排着队,端着破碗走上来,盛上一碗清汤寡水的粥,再领一块拳头大小的灰面包,许多人领到手就会吃干净,然后继续到队伍末尾排队。
十几个棚屋,几十个档口,一天下来能够让六七千难民排队轮着排队三四次,饿不死,但也不会有额外的精力做别的事情。
如果是城里来的贵族、或者不经世事又同情心泛滥的年轻人,可能会指责这种处置,但汉弗莱却有点羡慕他们。
要知道,往年冬天,他这样雄鹰镇的领民,可是连每日温饱都是很难做到的。
不然,这些难民也不会在没有人发动的情况下,就自发地开始感念雷文男爵的恩德了。
林克正坐在棚屋里,作为如今雄鹰领唯一的超凡,也只有他镇得住局面。
将维斯冬的命令交代给林克,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汉弗莱这才告辞离开。
当他回到雄鹰堡三楼书房复命的时候,维斯冬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听到脚步声,维斯冬迷迷糊糊地直起了身子,擦掉了嘴边流出的口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怎么用了这么久时间?”
“帮菲奥娜女士带了一份给戈登先生的药膏。”
“哦,好,我知道了。”维斯冬伸了个懒腰:“你下去吧,我还要,呃……看会儿书。”
汉弗莱却没有挪动脚步,低声问:“维斯冬大人,今天晚上真的什么都不用安排?”
这句话顿时让维斯冬回想起了昨晚的快乐,他砸了咂嘴,心头有些发痒:“可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妈差点就拔剑把我砍了,这要是让她知道……”
“咱们可以去灰山镇,悄悄地去,绝不会有人知道。”汉弗莱给出了建议。
灰山镇,位于铁炉领与雄鹰领的交界处,是安格尔男爵的领地。
“这……”维斯冬坐直了身体:“我毕竟是代理领主,擅自过境的话,不太好吧,而且我听说那边的消费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