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琨手中玉玦焕发出微弱光亮,与项弦作别。
“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萧琨说,“想必已有一段时候了,你与郭京朝夕相处,竟毫无发现?”
项弦:“振魔铃从没有响过,你也知道,魔只要不施法,散发魔气,哪怕驱魔师也无从察觉。”
萧琨又道:“从魔出现那一刻开始,咱们的一切行动,就都在敌人的算计之中。一步又一步,敌人是如何算得如此准确的?”
“我不知道。”项弦简直烦透了,“你说撒鸾被抓走,不也是一样么?”
振魔铃再次响起。
“猜对了,”萧琨说,“只希望别再是计中之计。哪个方位?”
项弦说:“北边,万岁山,我去了。”
萧琨:“我不在场,你不能出智慧剑。”
“你要不回来,让我挨揍?”项弦答道,“咱俩就都完了!”
“我像这么不靠谱的人?”萧琨正色道,继而意识到项弦话中之意是拐着弯提醒他别拼命,便摆摆手,驭龙飞去。
开封城暗巷内,阿黄飞来,降落在项弦的肩上,说道:“郭京稍早前进了宫。”
项弦与萧琨形影不离已有月余,眼下尚是两人头一次分开,外加乌英纵与潮生失踪,令他多少生出不安与焦虑,皱眉问:“有人发现你了么?”
“没有。”阿黄答道。
万岁山皇宫内,午后:
郭京挨过那顿殴打后委顿不堪,正在侧殿内待宣,一道魔气悄无声息地袭来,占据了他的身躯,光芒再次一闪,魔气收敛。
接着,郭京伸了个懒腰,随手于空中画出了一道符文,将潮生拖了出来。
“这里是宋的皇宫。”“郭京”整理了衣袍,好整以暇,以秦先生的语气说,“神州大地王朝更迭,竟没想到不肖子孙,有一天会将北面山河拱手送人。”
“你从前也是紫微星?”潮生愈发疑惑。
秦先生没有回答。潮
生沉声道:“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你知道要怎么样在人的心中,种下执念的种子么?”
秦先生端起侧殿内奉上的茶,喝了一口,朝潮生温和地解释道。
潮生从秦先生的风度、气势上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只魔人。
毕竟他从未亲历驱魔之战,而在古卷中所读,魔人俱是邪恶的家伙,它们仿佛没有自己的意识,只为了吞噬与毁灭而存在,天魔以自己的力量变幻出诸多手下,以供驱策。由此可见,附着于魔种上的那名大魔王,已经初具为祸人间的形态了!
而秦先生的出现,也推翻了他对魔的理解,他们的智慧与凡人无异,兴许还要更强,并非纯靠力量。
“每个人心底都有欲望的种子,”秦先生见潮生始终以提防的表情打量他,于是微微一笑,“想让种子得以生长,就必须通过交易来完成,这是魔与人的交易。
“但你必须注意,交易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得开出对方愿意舍弃一切、心甘情愿接受的条件,他会在这个条件之下朝你臣服。”
潮生始终盯着秦先生,秦先生又淡淡道:“凡人也好,驱魔师也罢,甚至修成仙身,亦不能根除这枚种子,譬如长衾的执念,就是以自我之身,进入轮回。”
“是你!”潮生震惊道,“你令善于红入了魔!”
“并非区区。”秦先生微笑道,“确切地说,是天子,毕竟以善于红那一身修为,不易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