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时,战场上蒸腾的暑气渐渐化作血腥的凉意。
纥骨部营寨的寨墙早已被染成暗红,
箭矢如同刺猬的尖刺密密麻麻插在夯土墙上,
壕沟里堆满尸体,流淌的鲜血混着桐油在沟底凝结成块。
乔刚扯下染血的面甲,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的右臂被箭矢洞穿,此刻正用布条死死勒住伤口止血,
同时一名亲卫将箭头狠狠地拔了出来!
“将军!武安军的攻势也弱了!”
一名亲卫跪在焦土上,头顶铁盔被滚木砸出个大坑,
“韩将军派人传话,敌军收缩到内三层防线,硬攻怕是。。。。。。”
话音未落,一发流矢擦着他耳畔飞过,
钉入身后的枯树,箭尾的羽毛还在簌簌颤动。
林青站在土丘上,
望着营寨内如铁桶般层层叠叠的防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远处传来纥骨部战鼓轰鸣,每一声都像砸在人心头。
他瞥见寨墙上晃动的令旗,那是纥骨力金的亲卫在传递号令。
“撤!”
林青的令旗狠狠挥下,沙哑的声音混着硝烟扩散开来。
终究是人数太少,就算是有他的个人勇武加持,也无法彻底攻破防线。。。
而且,纥骨部的军卒要比贺兰部的军卒聪明许多,
牢牢守着营寨,根本不主动迎敌。。。。。
“唔——”
号角声中,靖安军如退潮的黑浪,踩着满地断刃残肢,缓缓向后撤去。
乔刚咬着牙砍断缠住脚腕的绳索,
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营寨,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这些龟孙子,可真能忍!”
。。。。。。
一个时辰后,纥骨部营寨内弥漫着压抑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