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个念头他不想说出来,哪怕是对高尚,也懒得去说。
“殿下,如果,奴是说如果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看到长安如此轻易就被银枪孝节军攻破,圣人如此轻易就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那么他们会如何?”
高尚压低声音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李璘一愣,他还真没考虑过类似的事情。
“你是说……”
“没错,那些人的想法就是:寇可往,吾亦可往!
殿下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么?不不不,其实变局才刚刚开始!”
高尚压住内心的兴奋,用尽量平静的语调继续说道:“殿下静观其变,暗暗做准备便是了。”
“到处都是圣人的眼线,哪怕豢养一百死士,都会惊动兴庆宫。
说什么暗中准备,谈何容易啊!”
李璘无奈叹息道。
别看他现在在泾阳县好像是土皇帝一样,过得很潇洒。那是因为李璘现在并未开始做那些犯忌讳的事情。他无论怎么密谋对付基哥,只要没有迈出关键一步,哪怕基哥知道了,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好人。
如果说天子想将对自己有恶意的人都杀光,那么杀几百万人都不会是尽头!
这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是一个道理。
基哥知道自己所有的成年子嗣,对自己都怀着深深的恶意。但他不可能将这些人都杀死,甚至绝大部分人都会活得好好的,只要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这就是人性!
“殿下,若是盯着长安这点地方,那自然是一盘死棋。可要是把眼光放到关中以外,视野就开阔了不是么?”
高尚脸上露出笑容,将水壶里的水倒了一点在桌案上,然后用手指蘸水,在桌案上写下了“朔方军”三个字。
朔方!
李璘瞳孔骤然一缩,忽然明白了什么,又有点抓不到要领。
要说哪个节度使要反唐,自立为王,甚至改朝换代,李璘是不相信的。
可是,要说边军里面没有人想“从龙”,打死他都不信啊!
基哥是什么状况,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退一万步来说,为了大唐能够传承下去,“匡扶”一个皇子继承大统,这也算得上是某种“人心所向”了。
到时候,那些参与兵变的人,可不会认为自己是反贼啊!
问题只在于,为什么是朔方!而不是其他边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