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努力指向南面方向:“很想……很想……”
忽然他的手臂一僵,静静停在了空中。
“虎子……”
苏铭身躯巨颤,怔在了那里。
虎子静静躺在他怀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那依旧睁着的双眸中,还留着无尽的渴望。
苏铭将他的手臂缓缓扳回,又将他的眼睛合上,一颗热泪,从他脸颊上迅速流淌而下。
仿佛有一根鞭子,在一下一下的狠狠抽着他的心脏。
刚刚还活蹦乱跳,一心想要多杀东瀛鬼子,多拿军饷为姐姐置办丰厚嫁妆的少年,一眨眼,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那充满阳光的笑容,以及干劲十足的模样,还在脑海中,根本挥之不去。
他是俞大猷刚从福建招入大庆水师的新兵,第一次出海作战,就死在了东瀛水师的军刀之下。
苏铭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那么坐在甲板上,怔怔抱着虎子,感觉胸腔里堵着一大团水藻,堵得他整个胸腔,都几乎要炸裂。
虎子的身上,带了那么多护身符,也没能将他护住。
要是他家人得知虎子阵亡的消息,那该多伤心。
他娘的眼睛,本来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水师首领模样的大庆将士步来到苏铭的前面,低头看着表情呆滞的苏铭,以及他怀里的虎子,咬了咬牙,沉默片刻,这才轻声说道:“苏世子,所有的东瀛水师兵勇,包括那名德川少主,已经全都被斩杀。”
顿了顿,那名水师首领又道:“还有一名东瀛女子,我们看她只是个弱女子,便没杀,只是将她绑起来了。”
好一会儿,苏铭的脸上,这才有些许的灵动,揉了揉眼睛:“一共伤亡了多少弟兄,都点清了吗?”
水师首领点头:“点清了,包括虎子在内,一共阵亡73人,剩下的,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150名火枪兵,倒是没有阵亡现象,但有些,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