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擦干泪痕,柔声道:“你犟,我也犟,要不然说一个床上,睡不出两个脾性的人。”
刘赢叹气道:“你觉得我从来没让过你,其实事事都在让你。立识儿太子,派郭熙镇守安西,大肆启用外戚,指使刺客刺杀李相之子,去大牢杀人证,哪一桩,哪一件,不是逆群臣心意而行?要知道刘家是和世家共天下,得罪了他们,是要吃大亏的,可惜你始终不懂这个道理,一味蛮横无理到今日。”
皇后拧起凤眉,怒道:“大宁是刘家的,你是皇帝,是圣人,为何要顺从他们心意?!”
刘赢笑了笑,透出无奈和凄凉,挥手道:“汤也喝了,旧也叙了,我也乏了,回宫歇息吧。”
皇后收敛锋芒,规规矩矩说道:“既然来了,总归要给臣妾一个答复。”
刘赢锤打双腿,又缓又慢,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当你的皇后,无需再过问后宫诸事,年后识儿封王,去两江安度余生,纳兰家不许再入朝为官,期间有悖逆者,杀了,以儆效尤。”
皇后全身轻颤,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刘赢抬起眼皮,幽声道:“脾气犟,自有因果报应,我能忍你,庙堂百官能忍得了你?害了识儿还不够,难道还想祸及满门?”
皇后悄然起身,后退两步,缓缓下跪,以额头贴住金砖,颤声道:“谢陛下恩赐。”
刘赢泛起苦笑道:“你要谢的不是我,而是要谢罪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