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来得及。
会来得及。
知道吗,她的脑海里根本想不到别的,一丝一毫悲观的猜测都生不出,外面很闹,她的头脑里却只有静默。
上天已经给过她昭示了,如果不是热搜,她也许只能做那个被通知的人,生或死,已定局。但现在,老天要让她做这个躬身入局的人,做这个亲手拯救她
()爱人的人。
搜救工作持续了一整夜。
夜间大雨的救援工作效率极低,雨水破坏了太多气息,向斐然的衣物——那件商明宝寒潮时从他宿舍里穿出来的冲锋衣,是她身边唯一还携带他气息的东西——不停地、反复地被搜救犬嗅闻、确认。
这一夜,他们挖掘出了一具尸体,另外救出了一个弥留之际的红袍僧人。
尸体难以确认身份,但能辨认出是本地人,被运送出去交给尼泊尔官方。
至翌日七点,天光大亮,雨雾暂时散开。
商明宝的鞋子灌满了水溅满了泥,一步步沉重似铅。
“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她苍白的脸上一切多余的表情都不见,只剩嘴唇一张一合。
一股无底的焦灼从她心口慢慢地蔓延开来。
时间。时间。
时间在流逝。
搜救工作沿着河流继续深入。
下午三点,雨丝又飘了起来,一连串的犬吠唤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那里!”
搜救犬不停地刨着泥沙与土砾,焦急地发出哼声,证明这底下有人。
它是不是嗅到了向斐然的气息?
商明宝连跑带爬地过去,跌跪着匍匐到那处塌方处。
绿色帐篷布露出一角,但被岩石土块压着,一株巨大的菩提树倒压在上,让人触目惊心。
“斐然哥哥,斐然哥哥……”商明宝牙齿打颤,喊出来的音调沙哑了却不自知。
在一声急过一声的犬吠中,她听到一声敲击岩板的声音,很微弱。
那一霎那,商明宝的眼睛成为这里最明亮的东西。
“斐然哥哥!”她语无伦次,“是你吗?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你坚持住,坚持住……”
一连串的人声,脚步混着吆喝。
商明宝从昨夜开始就不停刨土、搬石的一双手,手套的十个指头已经破损的一双手,抬不起来的一双手,又开始往外挖着、搬着。
“坚持住,坚持住,你说了要我等你回来,现在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