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泊舟垂眸,盯着被她拉着那段胳膊。
少女手上的温度和手指的柔软,穿透他的衣料,被皮肤清晰感觉到。
有种奇异的舒服。
将人拉到门外,云心月赶紧折身返回,跳入房里,把门半关。
她死死扣住门扇,只露出一张脸:“云心月,西随公主,一家两百多口,就不介绍了。我!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有人在,会睡不着。其他的话,我们明天再说行、不、行!”
等了两秒,对方不说话,她就当他答应了。
“晚安。好梦。”
门火速关上,落闸。
为防意外,她把窗栓也落下了,检查过没遗漏才抱着被子倒下,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因而,云心月也并不知道,在听到她清浅绵长的呼吸声后,门闸就被楼泊舟挑开了。
他进门后,把门闸重新落好。
缓步走到床头处,少年停下脚步,打量了对方一阵,实在没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特别,才提起袍子坐绣凳上。
期间,也不忘谨遵半臂距离,只把手枕于自己膝盖上,撑着额角睡了过去。
半夜,云心月梦魇,呼吸粗重起来。
“果然会逞强。”
被吵醒的楼泊舟重重吐出一口气,觉得养人的确是麻烦,比养蛊要耗费更多心神。
“不要……”
云心月瞪着脚,翻转身,露出额头上汗湿的发丝。
发丝之下的脸庞发白,唇瓣也有些失水失色,眉头更是拧得厉害,像打结的绳索一样纠缠。
“别……”
她胸口剧烈起伏,喘息时断时续。
楼泊舟闭眼,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将她翻了半身,正对自己,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
“枫叶黄,秋收长,蝴蝶阿妈送冬粮;春水暖,要耕田,飞鸟阿妈良种管……”
轻缓的童谣,从少年口中低低流淌,如春光烂漫,似秋色璀璨,勾勒出苗疆子民劳作的场景。
这一次,云心月没醒,而是沉沉睡了过去。
听她呼吸再度绵长,楼泊舟才收回手,用帕子将她额头上的汗胡乱一擦,就继续撑着额角歇去了。
待到天光照浮尘,将挟裹着茫茫白雾的清灰光线投落窗台,他才拔了窗栓,半抵在承木上。走时一拉,不稳的窗栓再度落下,便瞧不出被开过的痕迹了。
回到驿站的房间里,他当即往床上一躺,将自己没有包扎的手掌心露出,让蛊虫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