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艰难地穿透林间的薄雾。
营地中央,铁锅里的水刚刚烧开,飘散着淡淡的草药气息。
项尘站在空地上,手里拿着一块烧黑的木炭在石板上画着今日的分配图——垦荒东边最后一片坡地准备种芋头、编织新的渔网、收集雨季储备的干柴、去后山陷阱点查看……他需要确保在可能的雨季来临前,食物储备能支撑更久。
“……就这样,庄天师弟,你们刚来体力弱些,跟着杨清去收集藤蔓和韧性强的树皮,准备新的渔网材料。”项尘最后指着石板,对坐在凉棚下正冷眼旁观的五人组说道。
被点名的庄天还没说话,旁边一个满脸不耐烦的弟子罗德就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等等!项尘,你谁啊?凭什么你来分配?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另一个弟子孙春也帮腔道:“就是!我们刚脱离险境,浑身都疼,难道不该让我们休息几天养好精神再说?杨清师姐和哪吒师弟也就罢了,你一个截教的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对我们指手画脚?”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薛恶虎,显然是得了授意或试图讨好薛恶虎。
薛恶虎双手抱胸,靠在凉棚柱子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神阴鸷地看着项尘,带着明显的挑衅,似乎就是在等项尘出言反驳或强势镇压,他好顺势发作。
现场气氛瞬间凝滞。杨清脸色微变,刚想开口圆场。
敖炳握紧了拳头。项尘缓缓放下手中的木炭,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抬眼扫了那五个阐教弟子一眼,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但这种平静反而让人更感压迫。
“哦?不想听?”项尘的嘴角勾起一丝奇异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行啊,那你们几位大可以自便……”
他话还没说完,营地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放你娘的屁!!”
所有人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哪吒猛地一脚踹开他自己刚做完修补的木门,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一般炸了出来!
他手里还捏着半块当作早餐的熏猪肉,此刻正被他愤怒地砸在罗德头上。
哪吒蹬蹬几步冲到那个最先开口挑衅的罗德面前,个头虽矮,但那冲天杀气却硬是将对方吓得连退两步。
哪吒直接戳着那弟子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声音如同幼虎咆哮,充满暴躁和不耐烦:
“听他的怎么了?!凭什嘛不听?!你们几个是聋了还是瞎了?没看见这屋子,这猪圈,这农田,这一堆堆的肉干柴火,还有你们屁股底下坐着的凳子,都是谁带着搞出来的?!”
“你们这群废物!一觉醒来啥他妈都不知道,只知道干饭和睡懒觉!这里每一粒米都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每一根柴都是老子用石斧一根根劈出来的!
你们以为是阐教的蟠桃宴呢?一招手就来?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巨海肚子里!随时都能饿死人、喂野兽的地方!!”
哪吒越说越气,脸上那点婴儿肥都因愤怒而绷紧了:“还他娘的不想干活?凭什么听他的?老子,我!还有这条傻龙!”
他猛地一拍旁边默不作声但浑身肌肉绷紧、眼神如刀的敖炳肩膀,发出“嘭”的一声响:“都得听他的安排去干活!老子以前在天海闹龙宫,在太乙仙尊里砍人如砍瓜,现在不一样要听他的指挥垦荒喂猪?
他敖炳!以前跟小爷不共戴天!现在不一样要乖乖跟着去砍树挖陷阱?”
“连小爷我这辈分资历最老的都得听安排,你们几个算老几?!来了就白吃白喝摆架子?想当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