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的确也有碎羽存在。
那是羽信的妖征。羽信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那么毫无意义地洒落林间。
熊三思右手握着滴血的刀,看着自己摊开的左掌,喃声自语:十年。这一生,有多少个十年
现在他独自在林间行走,不知为何,耳边总有羽信的声音在回响。
‘我要是不把消息传出去,凭我自己,怎么跟你争
我是真心拿你当兄弟,什么都跟你分享。但是你拿我当什么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觉得我傻!
当初那场袭击,也是你安排的吧就是为了站出来救我,取得我的信任,对吗
引了这么多天妖种子来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熊三思!从头到尾,你只不过拿我当棋子而已!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真有羽祯大祖的血脉,家中早已为我做了准备,一进神霄之地,我就得了感应!今日便由你,来试我这浑寰玉身!
熊哥,熊哥!放过我!饶我一次!
熊哥,来,咱们喝酒。这可是我从老爷子那里偷来的。
羽信长这么大,没有什么真心朋友。能认识兄长,心里真的很高兴!
十年。
十年太长。
但漫长的时光终有尽头,就像脚下的这条路。
熊三思默默又拿出一张黑色的面具,再次遮住自己的脸,也抚平了心里所有的波澜,然后继续往前走。
咕咕咕。
林间小路行至尽处,前方也并不开朗。仰看是崎区小路、险峻高崖。路远入云层,山高不见顶。
方才他们所处的密林,倒像只是盘在山腰处。
而他们一直就在这座山上。
山外有什么一时看不到。
但此刻就在眼前,可以看到一眼活泉。
向上的山道在此弯曲环绕,似是将这眼清泉环在臂弯里,有很强的守护的感觉。
泉眼咕咕咕地冒着水泡,那声音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泉水清澈,水中有蜉蝣的幼虫。
只不知为什么,此水明明有活源、有活物,但还是有一种死寂的感觉。
清澈水面照映着一位绝色,玉手按弦的蛛兰若,就坐在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