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就一张疏冷的脸。
但是他好像很喜欢笑。
他吐着血沫笑道:坐而论道是不行了,看来只可躺而论道。
姜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有一种很难描述的心情。
哀伤并不至于,他和萧恕此前不存在交情,也很难说得上为之有多么痛苦。
可兔死狐悲的悲凉,是有的。
可感同身受的无力,是有的。
他此刻现身并不理智。
可是当他在高楼的玉镂窗台往下看,看着这个人在血泊中最后的挣扎,看着曾经聚集在这个人身上的目光,一转眼如烟散去……
他情不自禁地飞身下来。
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够做些什么。
但想来一个人那么辛苦的不肯离去,一定有他那么辛苦的理由吧
一路挣扎到这里,一直挣扎到此时。
最少最少,也该有个人听一听,他最后想要说些什么。
应该有那样一个人存在。
姜望愿意成为那个人。
可惜论不了几句。姜望轻声说。
够了。我还奢求什么呢萧恕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但他撑着劲问道:道友,你觉得我是个愚蠢的人吗
姜望诚恳地道:任何人只要见过这四十天的你,都说不出愚蠢两个字来。
嗬嗬……萧恕艰难地笑了两声,又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墨惊羽吗
不等姜望说话,他已经自己回答道:我不喜欢别人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看我……
他和丹国那些人,其实一样。
他又看着姜望:你不一样。
他在这个时候,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抬起手来,右手食指,轻轻点在了姜望的眉心上。
姜望没有阻止。
一缕复杂的信息流,涌进他的脑海里。
那是……星路之法。
姜望有些复杂地看着他: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萧恕很轻微的,摇了摇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