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快速移动的幻影中,忽然闯入了一个奇异的色块。它平稳、不疾不徐,周围仿佛带着点寒气,正缓缓地朝他靠近。
孟寄宁睁开眼睛,世界回归清晰的那一刻,仲文楚出现他面前。
他不自觉地僵硬起来,往后靠在坚硬的椅背上,呈现出防御性的姿态。
仲文楚笑了笑。这种时候,这人居然还能露出笑容。
“公共场所,人流量大,到处都是摄像头,”他说,“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孟寄宁把交叉在胸前的手臂放下:“你来找我干什么?”
仲文楚在他对面坐下:“我只是想见你了。”
孟寄宁打量了他一会儿,把左手边的咖啡推过去。
仲文楚低头瞟了一眼,没有拿起杯子。他忽然发现,在他进来之前,孟寄宁就点了两杯咖啡。
“怕我下毒吗?”
孟寄宁说,“这可是公共场所。”
仲文楚仍然没有动它。
孟寄宁扯了扯嘴角,似乎觉得这场景很荒诞。“我真是不懂,现在你让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他说,“我推给你的每一样东西,每一杯水,你都要送到实验室化验了,才敢喝下去。”
仲文楚望着面前微苦的液体。
对面的人不明白,他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正因为不明白,也许一开始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是你先走到我身边的。”
仲文楚说。
到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天。那是个无聊的晚宴,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董事,琥珀色的酒液,虚伪的笑容,一切都如同每个慈善晚宴一样乏善可陈。
他的助理走到他身边,低声跟他说了句“又是那个人”,然后把名片递给他。
他潦草地看了一眼,扔回助理手上。想拉拢他的私募公司太多,敢找上门的至少也是MD,一个入行三五年的Associate居然好意思递名片,被他的助理拒之门外,还三番五次跑过来,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他望了助理一眼,很不满意对方用这种事来烦他。
助理立刻解释:“上回谢总的儿子跟我提过他,他手里的项目收益还不错,是挺有能力的……”
仲文楚不为所动:“你见过他吗?”
“嗯?见过。”
“长得很好看吧。”
“是。”
他望了眼名片,金融圈里,睡客户拉项目不稀奇,不过,睡完了没让人家扔掉,还愿意找关系替他美言两句,还算有两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