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将薛思文推起来,叫他坐好,“之前忙着打仗和商会的事无暇分身便罢了,如今大局已定,漠南要借款的王公也还没到,你反正也闲着,不如回去看看他们吧,也好叫他们安心。”
“可我想陪着公主嘛,这大好的时光,好不容易碍眼的人走了,难道咱们不该好好纵情一次吗——哎,公主你别推我嘛——”
不等薛思文说完,丹卿已经将人推出了马车,然后从车窗对他道:“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路过天上香,也省得你多走了。”
薛思文不情愿的还想辩,丹卿又道:“你明明最是在乎他们,难道还打算永远不回家了?好啦,别近乡情怯了,今日就好好陪陪家人吧。”
她知道他想多陪着她,可她也不想让他为了她远离家人,没有朋友,生命只为她奉献。
她希望他的人生是完整的,能拥有家人的爱,拥有肝胆相交的朋友,拥有自己的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不是被她圈在公主府里,只做她的禁脔。
她知道他心里不安,毕竟她给不了他名正言顺,所以他才不敢稍离片刻,但她要让他知道,既然许诺过,她就不会反悔。
薛思文目送丹卿马车远去,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丹卿看出了他这些时日的犹豫和胆怯,所以才会故意推他一把,但他是真的如她所言,有些近乡情怯,不敢去面对他们。
可他人都已经到了这里,再过门不入,也实在说不过去,干脆一咬牙,走进了天上香。
薛家家主薛明早就看到儿子从公主府的马车上下来,在门口徘徊了,等薛思文一进店,立刻就叫人将他给绑了,直接带进了后院。
薛思文在城西给薛家准备的宅院,但自从抢了天上香后,薛家就干脆搬了过来,住进了后院里,故而薛思文被押进来的时候,薛家祖母容老夫人和薛夫人王氏正在厅堂里闲聊。
“放开我,薛明你给我解开!”
薛思文一路挣扎着,不爽的叫到,“我没招惹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薛明冷哼道:“我倒是想跟你好好说话,你这个逆子肯回家?今日若不绑了你,说不定等会儿一言不合你又转身就跑,我上哪儿抓你去?”
父子一路吵闹进了后堂,王氏见了儿子惊喜的站了起来,上前一把就将薛思文给抱住了。
“你倒是走了个干净,也不管你娘我在家里日思夜想,担忧你在外面吃苦受罪!”
王氏用力在薛思文后背上拍了两记,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薛思文自知理亏,乖乖的挨了打,然后哄道:“我不是时常叫人给家里送信去么,如今还将你们都接了过来,以后再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还敢说!”
薛明拍着桌子怒道,“若不是你不好好读书,非要去勾结那阉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做生意,我们至于抛下祖业逃出来吗?你当初口口声声说读书无用,如今呢?离了圣贤书,你就去给人家做男宠,你这以色侍人得来的好处,我薛家受不起!”
“我没有,我跟公主是两情相悦!”
薛思文辩道,“再说了,你嘴里说着受不起,现在又是谁占了我的天上香?”
“你还敢犟嘴!”
薛明扬起手就要打,却被王氏一把拦住。
“他又没说错,你打他干什么!”
王氏挡在儿子面前,“昨儿你还夸这楼经营的不错呢,怎么又装出嫌弃的模样故意在儿子面前逞威风!”
薛明怒道:“都是你总袒护他,将他给惯坏了,他才会如此不知廉耻!”
王氏丝毫不让:“什么叫不知廉耻,素瑜都说了,他跟公主是两情相悦,怎么,公主还配不上你薛家门槛了?”
一直没说话的容老夫人对着薛思文招了招手,叫他到身边来,然后问他:“公主对你可好啊?我瞧着你上次伤得那么重还得去侍奉,会不会太辛苦?”
薛思文温声道:“祖母放心,公主对我特别好的,上次是我没来得及说清楚,不是叫我去侍奉公主,是公主担心我的伤势,接我过去才好亲自看着我养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