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剔除?
痴心妄想!
张楚自然也从未想过剔除,他也无比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民学浩荡于苍穹之下,成长于大地之上,传播于乡野之间。
到最后,也不可能一家独大,最后的结局,绝对是和儒学,和法家,和道家,和佛学,和墨家等等一系列的学问,融合于一起,成为滋养这片土地上的肥料。
它们,可以统称为华夏文化!
一同塑造着这片土地上的魂!
一同铸造着这片土地上的骨!
一同传承着这支文明的延续!
一切,都是为了人民所服务!
儒学和民学,从来不是敌人,张楚也从未觉得儒学是民学的敌人,张楚也很清楚,自己的敌人,只是孔颖达,虞世南这些具体的,已经有些扭曲了的,也或许说,因为活的时间太长而扭曲了的‘老匹夫’!
咕咚!
听着张楚的这番话,孔颖达的眼眸中露出了初识字时的懵懂和明理。
仿佛得到了新水的灌溉。
他咽了口唾沫,回顾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再看看站于窗口之前,少年笔挺如剑的背影,心底,竟是生出了一抹愧疚和悔恨。
他低下了头。
最后,闭上了眼睛。
但,眼角处的抽搐,嘴角处的拉扯,宽大袍子下手指的哆嗦,表示着他现在,并不平静。
虞世南看了眼孔颖达,他轻吐口气,缓缓起身,端起酒碗,送到了张楚身侧。
张楚接过,一口饮尽,喉咙干洌,清爽宜人。
“这天下,虞老夫子,终究是天下人的天下。”
“不是某一家,某一姓。”
“某家今日前来,其实就是想要继续为天下学子,求一条路。”
“也是想着,儒学民学,一同为这个天下,做些事情吧。”
张楚把酒碗还给了虞世南。
虞世南给张楚用刀子割了一块羊肉。
张楚吞下,笑意盈盈。
“张祭酒,你找老夫,想要老夫怎么做?”孔颖达开口了,出声了,没有之前的萎靡,好似焕发了新生。
那犹如白雪般的须发,此刻犹如月光银辉照耀,同样恢复了生机,不似濒死老人。
这是他心底的结,打开了。
一念通,全身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