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回可不能再让知县大人放过他了啊……而且,我听说那个陈麟之前还在北城的米面铺押下银子,给那些泥腿子抵米钱,在那里邀功名呢!”
“呼呼——”张士昌努力平抑呼吸,“我现在就修书一封,你连夜给我送去官衙,这等无法无天之人断不能再纵容了!”
类似的情形在西城和内城不断出现。
等到张府管家坐上马车,向着内城官衙而去的时候,周边其他富户同样开了门,或是驶出马车,又或是跑出几个家奴,手里托着礼盒。
里头装着白花花的西城土特产,以及各位家主的信封。
……
内城。
风停雨歇,水汽透过窗纱,带进来丝丝凉意。
哗啦。
单薄的纸张被放在条几之上。
纸上赫然印着数不清的血指纹,密密麻麻,只一眼望去,便仿佛能听见止不住的痛泣和哀嚎……
知县任成金定定坐在生死状前面。
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身边还有他的心腹,同样是一脸悻悻,望了眼门外高墙,迅速将门窗关上。
“大人,那个赵疯子向来不懂礼数,以疯癫成名,此番陈麟有他撑腰,恐怕不好硬来啊。”
“我知道。”
任成金语气不见波澜,心中却如乱麻。
朝廷对于武师并非没有制约。
天京设有掌武监,由圣上亲自掌御,其内高手如云,下级更是安插各地,镇守四方。
金泽县城虽然没有掌武监的分支,但他随时可以呈上禀帖请求支派。
纵然是气境的赵疯子,照样可以搬来元罡境镇压。
但如今南边战事正酣,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富户之死,就把这事往上闹?
而且这样一做,那就是自绝于当地武师,除非调任,否则往后都得提心吊胆。
所以,一般官衙都不想多管江湖之事。
彼此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任成金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