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握拳,又慢慢松开。
最终只遥遥盯着那两道远去的背影,低声念道:“百年好合?”
复又后知后觉地想着,她方才的笑颜原是为了他身后的二哥啊-
待二人行出了好一段距离,珈宁方才将自己的手指从戚闻渊温热的手掌中抽了出来:“世子。”
今日的戚闻渊怎么这样奇怪。
又或者说……
每次遇上和戚闻泓有关的事情,戚闻渊总是会变得很奇怪。
戚闻渊道:“抱歉,方才是不是伤着你的手指了。”
戚闻渊知道,他是在害怕。
从小到大,戚闻泓从他这抢走过太多的东西了。
每一次,母亲都会用柔柔的目光看向他:“闻渊,你是哥哥,你要让着他。”
父亲站在边上,虽是不发一言,但显然,他并不觉得母亲说的有什么不妥。
哥哥要让着弟弟,本是没什么不妥的。
但有些东西,他并不想让。
少时他会唾弃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占有欲,罚自己去侯府最僻静的小院中思过。
渐渐地,他便没什么舍不得的东西了。
戚闻泓想要的,他都能坦然相让。
但在收到侯夫人寄来的那封家书的时候,在听闻戚闻泓会在廿五之前回府的时候,在今日眼睁睁看着戚闻泓迈着可笑的步伐走向珈宁的时候。
戚闻渊便意识到,他又变回了那个卑劣的自己。
他舍不得。
舍不得那枚荷花扇坠、舍不得簪在发顶的荠花。
舍不得那双水泠泠的眸子为了他手上的伤口掉下的眼泪。
这是珈宁那些话本上写的爱吗
大概还不是。
戚闻渊想着,应该只是他舍不得珈宁这朵馥郁秾丽的海棠落在戚闻泓那个逃婚孬种的发梢。
“世子?”
戚闻渊长舒一口气,又变回往日里光风霁月的模样:“回熏风院吧。”
“哦……”珈宁又偷偷打量了戚闻渊几眼。
绛紫色的官袍如往常一般衬托着他的清贵无双。
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夜色深深,珈宁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