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鸟归残烧。
珈宁打了个哈欠。
戚闻渊又不着痕迹地往她那侧挪了半寸。
夫妻二人回到侯府时已是子时。
珈宁梳洗一番便上床歇下了。
戚闻渊只当她已睡熟,便站在床边、低声道了句:“生辰快乐。”
哪知珈宁其实还醒着。
她懒得睁眼,只张了张嘴:“我今日很开心。”
“世子别去偏院自省了,枕冷衾寒,我不习惯。”
她怕戚闻渊这个呆子真跑去偏院了。
她这个生辰过得欢喜,若是累得他去自省,她谢三着实是有些过意不去。
言罢,也不等戚闻渊回答,便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戚闻渊盯着锦被上戏水的鸳鸯,久久未能入眠。
他在回想这两日的事情。
今岁他算是讨了巧,待来年她生辰之时,他应当再安排妥善些。
他已二十有二,读过那样多的书、行过那样多的路、见过那样多的人,却连夫人的生辰都安排不好,只能靠着夫人的善解人意为自己莽撞且无趣的安排解围。
着实不该。
他目光一凝,落在珈宁的发顶。
被他手指梳过的发顶。
他今日沐浴的时候,也用了蔷薇香露。
和夫人一样的蔷薇香露。
昨日他们夫妻二人并未宿在熏风院中,帐中的木香已散尽了,只余下两股相似的蔷薇香。
甜润清新,让人一夜好眠-
第二日的熏风院很是热闹。
先是陈氏打着送生辰礼的名号来转了一圈,话里话外都在好奇戚闻渊向都察院告假之事。
珈宁抿了抿唇,正色道:“做正事去了。”
善堂之事,也算是正事吧。
陈氏不大相信:“当真?昨日不是世子夫人的生辰吗?”
珈宁面不改色:“千真万确。”
她与陈氏没太多私交,自是不会大剌剌地把去真定之事一股脑往外说。
陈氏长叹一声,待回了自己院子,便赶忙凑到戚三爷身边:“我还以为世子开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