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信副使的儿子朱崇,司州河道的儿子陆名博,还有宋策,三个人都中了举,而且因为家里的关系,全都分配到了国子监。
虽然现在还都是吏,但过了一阵子,基本上都会被提拔为从九品,毕竟家世都相当的优渥,还是嫡子。
其实,小圈子里还有一个一起的,就是陆名博的哥哥陆清彦,但他没有考上,所以在放榜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和几人一起聚了。
经常考试的都知道,最烦的不是没考上,而是搭子考上了,你却没有。
而比这更痛苦,堪称究极难受的还有——在一起的所有人都考上了,唯独你没有。
这样就会导致,小圈子里,那个人将永远都叫不出来了。
哪怕后面考上了,心里也会挺膈应的。
其实陆清彦在这几人里,学问水准是相当不错的,仅次于宋策。但就像是之前所说的,这一次的考试题目,空有学识是不够,还要有经验。
在这种情况下,书读得太多,反倒会考虑过多。
他就是想得有点太多,所以才彻底偏题了。
相反,性格有些急躁,直截了当的陆名博反倒是出乎意料的中了。
“这国子监可真没意思啊。”走在路上,陆明博吐槽道,“才进去两天,就让我们抄书。”
“那能怎么办?”朱崇道,“你以为中了个举人很了不起啊?记住,咱只是举人而已。”
某些刚考上公务员,公示都还没过的人,会有一些很美好的幻想。
恨不得把背头和行政夹克都提前准备好,想象着自己背着手,被村官拥簇下基层的样子。
而这种上了几年班就该老实的意识到——草,我就是基层啊。
举人同样如此。
哪怕是年纪轻轻的举人,优点也只有一个,年轻。
“同样是举人,还不如去哪个下面的县里,混半年后当个从九品的教谕,那也能掌管一县的生员教育啊。”
想到现在做的事情,陆名博再一次的牢骚起来:“国子监的九品,那比咱护城河里的王八还多,见谁都得低个头。”
“你还没九品呢,就在这里大放厥词,小心让监里的师兄听到了,狠狠揍你。”
朱崇揶揄过后,也有些慨叹的说道:“不过还是得考个进士,不然咱这以后,全靠老爹的话,官也做不大啊。”
“进士你也敢想?我邻里那个大哥,小时候也是被叔伯们称作神童的。后面进了司农府,一直考到了快四十岁,都还没考上呢。”陆名博摆了摆手,不太做指望。
现在的举人,全国加在一起,有好几千人,哪怕其中绝大多数都专心从政,没有在备考。但每一届的会试,也有近千人报考。
而录取的人数甚至不到三十。
谁敢言只要努力,定能考上?
“景明能考上吧。”朱崇笑着道。
宋策虽然笃定自己一定会中进士,但面对朋友吹捧,他还是叹息了一口气:“我这次亚元都没中啊。”
“要是咱景明中亚元了,那说不定就能够娶到孙司徒家的小女了。”朱崇打趣道,“毕竟年岁相仿,而且景明也相当俊秀倜傥啊。”
“说到这个,你家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