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飞虹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心里一阵发凉。她知道,周立潮这次是动真格的了。5号地块的问题并不只是村民的抵触情绪,而是那里有一所桥码镇学校和一所养老院。如果贸然推进拆迁,学校和养老院将面临无处搬迁的困境,这会直接影响到数千名学生的正常学习和老年人的养老生活。这是一个关乎民生的大问题,绝不能草率行事。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周区长,如果区委、区政府形成了一致决定,要推进5号地块的征地拆迁,我们镇党委、政府一定会坚决执行。可如今,并没有这样的决定和通知下来,我作为镇党委书记,不能擅自做主。更何况,5号地块上有一所学校和一所养老院,目前还没有合适的搬迁方案。如果贸然推进,会影响到数千名学生的学习和老年人的生活,这是我们无法承担的责任。”
周立潮的声音冷得像冰:“飞虹,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话!我之所以说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就是因为推进5号地块的征地拆迁,需要你们镇党委主动向区委提出来!只有这样,区委才会觉得有必要开发5号地块!至于学校和养老院的问题,那是你们镇上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你能懂我的意思吗?你要是懂了,你距离再上一层楼也就不远了!”
卿飞虹的心沉到谷底。她很清楚,周立潮这是在逼她在仕途和原则之间做选择。如果她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主动提出推进拆迁,或许能在短期内获得他的支持,甚至有机会进入区领导班子。但这样一来,她就必须面对学校和养老院无处搬迁的困境,甚至可能影响到那些学生的未来和老年人的生活。她能牺牲那些人,来满足自己对于成功的渴望吗?来满足周立潮以及上面某些人的利益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不泄漏此刻内心的彷徨:“周区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但5号地块的问题不仅仅是拆迁,还涉及到学校和养老院的搬迁问题。我们需要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贸然推进,可能会引发社会问题,若真是如此,不仅桥码镇,区委、区政府也会有压力。我希望您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去协调和解决。”
周立潮冷笑一声:“飞虹,你这是在推卸责任!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时间不等人。你能等,我也可以等一等,但是上面等不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卿飞虹是一个还算独立有个性的女人,面对周立潮的威胁,她很抗拒,不愿轻易屈服。
然而,周立潮的话,也确实像巨石一样,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周立潮明确表示,上面的领导已经等不及了,5号地块的征用已成定局。这让卿飞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如果事情真的已经无法改变,她一个人的抵抗还有什么意义?在社会责任与个人得失之间,她该如何选择?这种矛盾让她一时之间感到无比困惑,仿佛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就在这时,敲门声打断了她的纷乱的思绪。卿飞虹抬头,看到陆轩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有些惊讶,不是在电话里对他说了吗?等自己叫他了,让他再过来?没想到他竟主动来了。
卿飞虹语气依然冷淡,说:“我现在还有事,你晚点再过来吧!”陆轩将手中一个其貌不扬的黑色塑料袋往上提了提,说:“我给你们带的礼物!”卿飞虹正心烦,对这些并不感冒,就说:“再说吧。”
陆轩心头又是一愣,卿飞虹这种烦躁和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好像许久都没有过了。他直觉她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陆轩知道卿飞虹的个性,要是直接逼问她,她不会说。他念头一转,先不说礼物的事情,脸上依旧挂着笑,一副“你刚任你刚,清风拂山岗”的样子,说:“卿书记,你在电话里问我有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当时我忘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有!”
卿飞虹本来想让陆轩先出去,但是经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催他离开,略带疑惑地看着他:“你真有重要的事情?这都能忘记?”陆轩叹道:“主要是想先把从华京带来的礼物给你,倒把工作上的事情给忘了!”
“到底什么重要事情啊?”卿飞虹有点被陆轩逗乐了,但脸上还是一本正经,没什么笑意,“那你说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陆轩道:“那我先把礼物给你,这个重要的事情,我才能想起来!”
卿飞虹皱了皱眉头,这个陆轩是在戏弄自己吧?要谈重要的事了,结果他又扯到自己并不感兴趣的礼物上头去!卿飞虹心里有点好笑,脸上不悦道:“陆轩,你到底有没有重要的事情?”陆轩道:“有啊,但在给你礼物之前,我真的想不起来!”卿飞虹直接道:“我不相信,你骗小孩呢?”
自从上次陆轩提出结婚的要求,卿飞虹反而和他疏远了,因为之前她和周立潮、金伟力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和陆轩结婚,否则对她和陆轩都没有任何好处!但是,这些话没有办法对陆轩说,否则陆轩肯定会追根究底,自己又没办法说实话,她做不到。因此,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和陆轩疏远一点。
陆轩却呵呵一笑说:“在给你礼物之前,我真的记不起‘重要的事情’了,算了,你现在若是不想接受我的礼物,那么等你愿意接受的时候,再说吧。”说着,陆轩便打算转身出去,口里喃喃地说“这个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怎么就记不起来?好像和华京组织部的一个领导有关……就是记不起来……记不起来……这脑子怎么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