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霍尔德挑眉:“我说得不对?”
“我们都是为了小维尔拉好啊。”
阿莱特斯:“你最好是。”
梅霍尔德一边挑着小雄虫的下巴,把他脸颊上的泪渍擦拭干净,一边又问道:“说起来这个,如果失败的话,西里安当然会动用自己的权力去找别的雌虫继续尝试,但是如果成功了呢?”
阿莱特斯摸了摸维尔拉腕间布条的松紧,随即对着面前的雌虫道:“你是通缉犯,梅霍尔德,这个事实即使帝星改换虫皇也不会变。”
“懂了,”梅霍尔德眯起眸子:“可私下杀了无数只虫只为揽权的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呢?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解决的到底是一只通缉犯虫,还是……”
“维尔拉身边的雌虫?”
阿莱特斯金眸沉下,他将小雄虫从梅霍尔德的手里夺回来,抱着已经恐惧到发抖的维尔拉安慰着,动作间细致温柔,却没有为他解开手腕间的束缚,只是任由那只很规整的蝴蝶结在空气中打颤。
“现在说这些没有作用,”阿莱特斯道:“维尔拉最重要,我们需要相互配合进入他的精神海,平复精神力暴-乱的同时,将他的心海表面附着的毒素吸取出来。”
梅霍尔德低笑一声:“他害怕。”
阿莱特斯的声音毫无感情:“是你恐吓他,梅霍尔德,你最好祈求今晚我能将维尔拉哄好。”
“嗯哼,”红眸雌虫慢慢靠近,他的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地方,像捏橡皮泥那样轻轻揉捏着:“维尔拉,虫主。”
“呃……!”沈缘牙关发颤,良久后才再次回过神来,听见梅霍尔德带着调笑意味的低缓声音:“您看,不会弄坏。”
“好好的呢,刚才是骗你的。”
他这句话没说完,躺在阿莱特斯怀里的雄虫忽然痛苦地发出一声哀叫,他仰头屈起双腿,薄唇中央的气息越来越急促,片刻之后,有一道细微的紫光从纱布之内透出来,像昭示着一个新的厄运轮回……
“开了……维尔拉!”阿莱特斯只愣神一瞬,他立刻抱紧了雄虫,低声哄道:“乖,乖……雄主,还是不够,得再开一点儿……您的精神海很久未开启,需要处理的时间很长。”
沈缘轻声道:“……我开了。”
梅霍尔德道:“还不够维尔拉。”
“需要我再帮您一下吗?”
“不,”沈缘咬着牙:“你……你不要碰我,我……!等一下,我不可以……!”
“哼,”梅霍尔德的手指覆盖上来,他轻轻哼笑一声,似乎忍俊不禁地把那阵嘲笑咽在了喉咙里:“怎么回事啊,小维尔拉,做狗上瘾的不是我吗?”
“怎么您现在反倒像条小狗一样了?”
沈缘并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清楚他眼睛上覆盖着的丝带被扯开时是什么时间,迷迷糊糊的困倦之中,他感觉到一双手把柔软的毯子覆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完全包裹起来用臂膀托进了怀里。
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从千里之外的幻境之中传来,三种不同的音色交替响起,他只能隐约判断出抱着他的虫是西里安,解毒成功逸散而出的精神力在房间之内形成一些小小的飓风,在无形之中给了所有虫天生的压迫感。
西里安的手臂忽然缩紧了一些,身形微微晃了一下,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却依旧紧紧抱着毯子里神思恍惚的毛绒小猫走进了浴室里,外头那两只雌虫斗得再狠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要用温水把弟弟身上的痕迹清理干净。
这场战争对于一只这样的小雄虫来说,未免太激烈了,可硝烟散去之后,无尽废墟重建高楼,蓝色大海上的岛屿已经升起了胜利的旗帜,在半空中飞舞成雄虫眸间湿润的丝绸。
迷迷糊糊昏睡着的小维尔拉很乖,沐浴露的泡沫在水面上覆盖,完全遮住了他的躯体,少年轻阖着眼眸,手臂自浴缸边上垂下来,一副再也无法应付任何杂事的劳累模样,却依旧无比信任般地,乖巧地将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了他的臂间。
“哥哥。”沈缘被绒毯包裹成了一颗蛋的形状,西里安一言不发地将他搁在自己膝间坐到了浴室外的小客厅沙发上,那双总是无时无刻监视着弟弟一举一动的紫色眼睛中,罕见地透露出一丝迷茫。
“哥哥……”
弟弟叫他了。
西里安回过神来,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开口时的声音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嘶哑得可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