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野兽一般来回扭动脖子,盯着被自己举在半空中的鬼宝宝,阴声说道:“叫我爸爸。”
“你不是我爸爸,你放开我!”小夜樱恐慌地大哭道,使劲挣扎着,晃动着胳膊和腿。
看着陈牧清随时都有可能将小夜樱摔出去,我下了床,举着手里的黑晶短刀,对他威胁道:“把孩子还给我。”
“给你。”陈牧清放低手臂,突然松
手,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就让他手里的夜樱摔在了地上。
我瞬间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蹲在地上,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抱起被吓坏的孩子,痛苦地哭了起来。
“是个鬼宝宝,你要这鬼孩子有什么用,她又长不大,走,跟我回家,我们一起生个正常的孩子。”陈牧清并未意识到自己有错,他伸手来拉我的胳膊。
“别碰我!”我挤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恨意,顿时爆发,我拿着短刀的那只手狠狠推了他一下,刀尖不小心划破了他的手背,黑色的血液从他的手背上流了出来。
“你想杀我?我那么爱你,你竟然想杀了我?这是道家用神符猝火炼制的黑晶短刀,专杀鬼怪的。我只是一具刚复活不久的尸体,阳气极弱,你拿他划破我的身体,就是在要我的命。我知道你恨我,我早就该死了……死在你的刀下,我可以瞑目了。”他似乎很痛苦,直接跌坐地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越弱,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
我哪里知道自己手里握着的这把黑晶短刀有如此神力,这可是陈父去我家时,带在身上拿来攻击许邵清的那把短刀,想不到陈父用心如此歹恶。
我看着陈牧清慢慢倒下,他一点一点缓缓闭上眼睛,完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也不曾从我身上挪开,可他这副模样,并未能打动我,反倒让我感到恐惧。
病房里阴风阵阵,我站起身抱着夜樱走到病房门外,看见许邵清倒在走廊里,脖子上全是血迹……
几个护士和医生可能是被鬼怪打斗的场面吓傻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跑到许邵清身前,靠在他胸口听见了他的心跳声,于是大声喊道:“快,快救人啊,他还活着。”
医生、护士开始跑过来给许邵清施救……
“病房里,有,有具干尸!”一个小护士跑过来惊慌地喊道。
我看着医生在处理许邵清脖子上的伤口,血止住了,他们在给许邵清消毒缝针。我走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陈牧清原本鲜活的尸体,竟在短短几分钟内,似乎被风瞬间抽干,变成了一副皱巴巴的干尸。
曾经那样风华正茂的大才子,一眨眼,怎就变成这副模样,我愣在风中,心里满是遗憾和悲痛。
“不要看了,你会做噩梦了。”许邵清不知何时醒了,忽然出现在我身后,语气阴沉。
我猛然回头,看见那几个帮他处理伤口的医生和护士都愣在了原地,或许是没料到,这个病人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可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许邵清拿走了我手里的黑晶短刀,将刀放进了口袋里,对我轻声说:“医院太乱了,你的消炎针已经打完了。他父亲很快就会赶过来处理他的尸体。我不太想看见这些人。我们回家。”
“好,回家。”我抱着小夜樱,点头应道。
回到家时,天蒙蒙亮,小夜樱突然在家里不安地哭喊着说:“妈妈我疼,爸爸,我好疼。”
许邵清似乎知道孩子哭闹的原因,他来到儿童房,踩着凳子,用家里的布帘将儿童房的窗户遮得密不透光。小夜樱在屋子里暴躁乱跑,他耐心地将孩子哄进了儿童房。
小夜樱进了不透光的儿童房后,情绪忽然就稳定下来了。许邵清趴在地上,让夜樱爬到他背上,他驮着小鬼头,在儿童房里爬来爬去,没多久,竟将小鬼哄睡着了。
我将许邵清背上的小夜樱轻轻抱了下来,坐在儿童房的小沙发上,看着许邵清温柔又细致地,在给儿童房的小床铺棉被。我们一起把小鬼头轻放在小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许邵清看着孩子安睡的模样,长舒一口气,牵着我的手来客厅,看着我身上沾着血迹的衣裙,蹙着眉头,低声说:“我帮你洗个热水澡吧,然后你再好好睡一觉。不要担心陈牧清会再找来,刚复活的尸体被那把黑晶短刀划伤,基本没有救。”
说完,许邵清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的眼神里侦查出我的情绪变化。
我眨了眨眼,躲开他灼灼的眼神,轻声说:“这对于他来说,兴许是一种解脱。”
“要怪,也是怪他父亲,为了杀我,刻意找高人打造了那把黑晶短刀,想不到,杀我不成,反倒彻底结束了他儿子的一生。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愿意耐心地跟他们周旋。可你都看到了,这些人,心怀不轨,自食恶果。希望你,不要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许邵清伸手将我抱进怀里,摸着我的头,轻声对我抚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