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个冬天,辛弃疾部便折损三成。且都是非战斗减员,可想而知生存条件有多恶劣!
关外的冬日,难熬啊!
“李先生,辛将军战果如何?”
付出那么大代价,陈景彦非常好奇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李科朝陈景彦一拱手,不由露出一丝自豪神色,“辛将军那边艰难,关外金人更难!辛将军主要袭扰目标,便是各处粮庄和囤有粮食的渡口、县城,每破一地,除了军资外,粮草尽皆付之一炬。为防粮庄被袭,金人只得将各处粮庄的金人、汉人奴隶迁往城内,如此一来,因无法安稳耕作,本就极度欠缺的粮草,愈加匮乏。”
陈景彦不由连连点头道:“关外金军原本有十几万人,完颜谋衍一部已折在了东京城下,剩余那些又被咱们死死牵制在大凌河!青壮尽数脱产,各城尽是金人老弱,辛将军虽然损失颇大,但金人也被熬得油尽灯枯了吧!”
“对!”
李科接着道:“今年春,宁江州、黄龙府、信州等地已先后爆发饥荒!为了不使大凌河前线断粮,坐镇黄龙府的金国伪相完颜胡舍只得拼命压榨辽人、奚人,从他们口中抠粮食出来运往大凌河。三月间,曾有辽人于信州暴动,可惜辛将军距离太远,不及呼应辽人暴动便被镇压了下去。”
初次听说这些事的折彦文,不由奇怪道:“女真一族,善于渔猎,听说关外物产极为丰富,他们还能饿着?”
李科却笑了笑,道:“便是渔猎,也需青壮啊!他们只剩老弱,又过了近三十年的富贵日子,哪里还拉的动弓、射的出箭?”
一直没说话的陈初,忽道:“久贫乍富,一个民族堕落腐化的速度,出人意料的快。”
李科认同的点点头,又道:“关外苦寒,麦子成熟要比中原晚上一个多月,六月上旬,正是麦子成熟收割之时!若再有奇兵出关,配合辛将军,将黄龙府周边仅剩不多的农田焚毁,今冬,关外必然因缺粮大乱,完颜亮大军不战自溃也并非没有可能!”
李科身为军统二当家,不便对军事提出意见,可他话里话外都是支持楚王再遣马军、彻底摧毁完颜亮后方的意思。
陈景彦也表态道:“所谓征战,打的便是国力!彻底摧毁敌军生产能力,便是摧毁了敌军征战之力!本官以为,值得一赌!”
“末将附议。”
折彦文也开了口,冯双元见参谋部已近乎形成统一意见,便道:“楚王,派何人队伍前往?”
早有定计的陈初道:“第六团、近卫二团。”
众人齐齐看了过来,仅听番号也知,这两支队伍都是楚王的嫡系老班底。
也是淮北军中最强悍的两支马军。
身为参谋人员,他们自然也清楚每支部队的将领。第六团团长吴奎,整个淮北军中团级建制资格最老的一位团长,栖凤岭出身。
至于近卫二团,更不必多说。
甚至几人都知晓团长沈铁胆和楚王之间关系。虽暂时不是夫妻,但在东京城下,老沈托孤的一幕,看见的人不少。
此去关外,毕竟是敌后作战,危机重重,沈团长又不用像吴奎那般,需要机会建功立业以擢升。
反正早晚都是楚王的人
一念至此,折彦文好意道:“楚王,非是末将小看沈团长的勇武和统兵之才,但孤军深入,女子终究有些不便”
不料,陈初却马上道:“此次近卫二团交由团副庞胜义率领。”
楚王,终归还是担心媳妇儿啊。
巳时末,大事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