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屹问:“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赵芳。”阮千说。
“我很抱歉,但你父亲去世是哪天?”
“十月二十七号。”阮千说,“去年的十月二十七号。”
一通和刚刚差不多的询问下来,阮千也没有任何破绽。
一群人说了一通,任何人都没有可疑的地方。
只是在张孟屹说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搂着白落枫听着的肃郁眼里闪过了一丝异样。他一直低头沉默,但张孟屹说到一半时,他突然抬起了头来,一直到他说完都没有再低头。
他说完后,轮到了施远。
张孟屹的话一结束,肃郁就又把头低下去了。
别人没注意到,白落枫感觉到了。
他问肃郁:“怎么了?”
“没什么。”肃郁说。
不多时,施远也说完了。
终于,众人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人。
最后一个人是苏茶。
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她的神色有些僵硬,肩膀也显得紧绷绷的。
她眼神忐忑着,深吸了一口气。
她又把这口气慢慢呼了出来,让自己放松了些。她闭上眼,沉默着组织了片刻语言,开口说:“我男朋友死了。”
“我……他,我们是青梅竹马。”苏茶有些磕磕巴巴,“他叫江旭。”
“我们家住对门,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起……后来他爸爸发达了,家就搬走了,但我们一直没有断联,他爸爸也没有让他转学。他学习很好,高中毕业后他就出国留学了……我去读了国内的本科。”
“我毕业工作,他又读研读博……他很优秀,所以我可以一直等。他会给我买礼物,所以我可以一直等。”
“他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做什么作业都要待在我旁边。他会主动告诉我他的学校他的一天他所有的生活,他干什么都会和我报告,给我拍照,答应我的事情他一直做得到,所以我可以一直等。”
“我们吵过架,但他总是会主动低头认错,就算是我错了是我无理取闹他也会说对不起……所以我可以一直等。”
“我等了好几年了,”苏茶说,“还有一年,他就可以毕业回来了。”
“但是他想给我个惊喜,提前回来了。他想趁只有五六天的假期飞回来陪我,因为那天我过生日。”
“结果飞机失事,他跟着整个飞机和所有乘客掉进海里了。”
“他们捞了好久好久,他被捞上来了。”
“我等到的是一具在水里泡了七天七夜,面目全非的尸体。”
众人鸦雀无声。
外面吹来一阵阴风,苏茶苦笑出了声。
“他就是个傻逼,对吧?”她说,“不回来就好了,非要那么在乎一个破生日……自说自话地回来,又自说自话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