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喜不喜欢他。”
这回轮到邵谨臣不说话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不确定那种感觉算不算得上喜欢,毕竟在苏郁之前,自己二十多年的感情经历完全是空白的。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苏郁离开,除苏郁外,也从未将任何人划入到自己对婚姻生活的想象中。
他们白天各自忙于工作,晚上回家彼此默默地陪伴,他们之间或许没有很多交流、在书房的时候另一个可能在楼上浇花,可正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家”这个字的含义从此被深深地具象化。
气氛沉默间,陈霁尧又发话了:“那我换个问题,你喜不喜欢宁逸?”
男人眉心微聚:“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来问我这个问题?”
苏郁以前醉酒的时候问过,那时只当是他不适应婚后与宁逸同住一处、借机来撒酒疯的,后来母亲将宁逸接回去养伤,这事也就作罢。
如今苏鸣刚因为自己对宁逸的特殊照顾而发出控诉,谁承想陈霁尧竟也加入进来了。
男人这才隐约察觉出,事态背后的诱因可能并非他原先想象的那样简单。
“因为你可能当局者迷吧。”
陈霁尧这句话的音量有些大,赵熙在他背上哼唧了几下,他一只手绕过去将对方的脸扶了扶,轻拍几下,赵熙就又埋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过了马路,陈霁尧将背上的人塞进车里,邵谨臣也将苏郁放倒安置在自己车的副驾。
陈霁尧倚在车边、把着车门幽幽望着他,毫无预兆开口:“我原本是不想参与你的家事的,但你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开窍。”
人顿了顿说:“如果只把他当做合适结婚对象,那我劝你别再打他的主意,别动那个不该有的心思了。否则,就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心。”
“宁逸在加州待了这么多年,你忙生意全世界到处飞,却一次都没去看过他。苏郁在英国待了短短两年,你自己数数家里囤了多少张偷偷飞过去的机票?你可以不承认自己对他动心了,但你也无法接受他离开的事实,这至少证明你潜意识里其实是默认了想要和他共渡一生的。”
“可你看看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哪有一点想要好好跟人过日子的意思?”
陈霁尧手指在车门上点了点:“不瞒你说,赵熙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他说你是因为苏郁和宁逸长得像,才会选择跟这个人结婚的。”
邵谨臣诧异皱起了眉。
“我知道你不喜欢宁逸。”
陈霁尧平静的说:“你只是在愧疚这孩子当年因为你失去了父母,想要尽自己所能地补偿他,但凡事总该有个度。”
“我记得小逸当初刚被领回邵家的时候还是挺乖的,如今性子变得这么跋扈,你邵谨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单是苏郁一个人误会也就罢了,但你身边的朋友家人,一个个都在误会你对宁逸的感情,或许你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
“好好反思一下,和枕边人的婚姻最后走到这一步,究竟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