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阮一时没反应过来,茫茫然向下看过去。
陆昶说:“我说,喊我的名字。”
“噢,”盛阮虽然没体会到这个要求有什么特别含义,但陆昶这样要求了,他便顺从的喊了一声,“陆昶。”
两个字软绵绵地从他唇齿里发出来。
陆昶神色缓了一些,又问:“他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盛阮眼圈发红,畏缩地看他,抖着身子不说话。
陆昶见他不答话,掐住他脚踝的力道忍不住更大了些,也沉稳不起来了,神色中的张扬倒更像是当初盛阮认识的那个陆神,陆昶语气有点凶:“你别太相信他,他对你的心思可一点也不单纯。”
“他也就会装模作样,等你被他那些花言巧语迷惑了,后面怎么被吃干抹净的都不知道。”
陆昶语气算不得好。
纪辞就算是花言巧语,也没有真的对他做什么,盛阮低头看了看在自己脚踝上逞凶的一双有力大手,此时还在牢牢锢住自己双脚。
只小小声说出一个字:“疼。”
肯定留下痕迹了,盛阮心底暗暗发愁,这样的两圈掐痕,还不知道要怎么给哥哥解释,还有简熠,眼神灵光人又不好糊弄。
——这太没说服力了。
——说不单纯到底是谁不单纯?
——快把我们阮宝吓坏了。
陆昶察觉到盛阮的视线,耳廓也泛起一丝薄红,他面不改色,只是握住盛阮脚踝的一双手力道却松了些:“我看到你和他亲近,却躲我像躲什么脏东西,我就忍不了了。”
陆昶问他:“我想和你靠近一点,这很可怕吗?”
“……”
盛阮这回真的无语到有点想笑了,但他笑不出来,他都快要被吓死了,始作俑者却还像是毫无知觉,并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多过分。
陆昶几乎一辈子顺风顺水,长相好,家世好,能力强,打职业也是横空出世的天才,退役之后从商也是风生水起,盛阮猜测,可能几乎很少人让他受挫过,尤其是感情方面。
很多话堵在喉咙口,盛阮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绷着一双腿一动不敢动,说:“我想回去了。”
陆昶见他恹恹模样,心里也隐约泛起酸涩来,他松开手,三两下脱下衬衣,垫在地上,才将盛阮双脚放上去。
脚下的衬衣还带着陆昶体温的热度,盛阮踏在上面,那温度像是带着细微的电流,顺着脚掌窜到他心尖,让他个人都坐立不安。
陆昶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黑色西裤,肩宽腿长,腰身劲瘦,看起来爆发力十足。
盛阮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不敢再看,脚趾在衬衣上磨动,没敢再拒绝。
陆昶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了。
盛阮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陆昶刚才突然抓他脚腕,可能是见他躲闪心中不满,但后面将他双脚放在自己大腿上,难道是碰他脚腕时,摸到他脚上凉,才临时起意这么做?
盛阮侧头去看陆昶面色,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