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蚂蚁爬满心脏,他哭着求他们放自己出去,他们无动于衷,他就开始歇斯底里的叫喊,咒骂,他们也根本听不见。”
顾峯想捏了捏他的手,他能感觉出周竟声音里的焦躁。但发现那只手已经被自己裹成了粽子。
“后来,他咬伤了他们一个医护人员,从那之后,他们就会每天过来给他打一针,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已经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那个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自己清醒,于是他开始拿头撞墙,用嘴咬自己手腕,想尽可能用这种方式维持理智。”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发现自己不怎么怕疼了吧。因为他觉得疼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感知自己还活着的——一个证据。”
周竟抬起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语气云淡风轻。
“后来呢?”
“后来,他们或许在监控里看到他自残了吧,就给他找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他得了躁郁症,于是,那个心理医生开始负责照顾他,会温柔的喂他吃药,也许是看他可怜吧,后来,就把他救了出去。”
“哈哈哈,你知道他在里面待了多久吗?”
周竟有些好笑地问,好像真的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周竟,别笑了,不好笑。”
顾峯心疼的说。
“没什么,不就是个四五年嘛,不过现在想想他是不是还蛮厉害的?”
周竟说完,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死寂,只有窗外的寒风伴随着烟花不间断的绽放声,顾峯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有心疼、有愤怒、也有懊悔,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好了,说完了,你气消了吗?”
周竟见顾峯一直没开口,追问道。
“怎么?同情他啊?别啊,真没什么,不怕疼不是挺好的吗,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故。。。。。。”
周竟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峯一把拽进了怀里。
周竟感觉到顾峯的手臂微微收紧,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顾峯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没事的,不记得好,不记得好,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周竟有些不习惯,又有些想笑,怎么这顾峯的反应比他还大?他真没觉得有啥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内的暖气开的太足,还是顾峯的怀抱太过温暖,又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低沉,周竟只觉眼皮越来越沉。
在层层暖意的包裹下,在顾峯有节奏的拍打下,他慢慢放松了身心,就这样,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顾峯看着已经熟睡的周竟,附在他的耳边低语:
“对不起,我不该生气,不该冷落你。”
“还有,新年快乐。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以后的你能一直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