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镇幕府的账房总管罗海迎也有些忧心的开口,“秋收已开镰,刘高两位大人,整日的看着。卑职看来,他俩也是精通农事,略一算计就能知道我肃镇收成如何的!”
说着,他顿了顿,“卑职这账本,还是按您先头吩咐的让吗?”
肃镇收了多少粮食,是绝对不能一五一十的上报的。
倒不是他李景隆真藏了什么私心,而是历来地方和中央的关系就是,地方上穷,中枢拨钱。地方上富了,中枢就要劫富济贫打秋风。
一旦肃镇的粮食能自给自足了,中枢就会一毛不拔。那也就算了,可若是将来肃镇欠收,中枢不但不会救济,还会怀疑肃镇是故意瞒报了。
“这俩贼厮鸟!”
甘州卫指挥佥事熊本堂在旁冷笑开口,“才来多久呀!就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在咱们田里转悠,就是在军中乱几把打听,曹他娘的,有时侯真想让人把他们往山沟里一带,让狼叼去算球!”
李老歪也阴沉着脸开口,“大帅,那秋后的练兵还练吗?”
卫所的军制,是战时为兵闲时为农。
即便是李景隆这样的总兵官,亦不能随便组织兵马,完全脱产。可以说他从甘州六卫之中选拔出来近一万的兵马,其实是有些踩线了。以前身边没有朝廷的人,自然是他说了算。
可现在身边这么多耳目,还是要收敛着好!
这种事不追究的时侯不叫事,可一旦追究了,那就是大事!
“好多双眼睛盯着,还练什么?”李景隆冷声道。
说着,他想了想,“可不练也不行,那就化整为零!以白马银狼二卫,骑兵演练之名。把咱们的儿郎按营头,以两月为期,轮番赶赴苦峪城那边,既能保护工坊,又能操演火器!”
苦峪城,就是后世的玉门一带。
甘州城太显眼,是以肃镇的所有大型工坊,招募来的工匠,还有大量的移民,乃至军镇之中的老弱,都安置在那边。且李景隆跟西域诸国之间,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也在那边进行交割。
“稳妥起见!”
范从文沉思片刻,“卑职以为,即便是化整为零的练兵,也要先奏明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