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耀收了案板上刀具,又把木板搬到屋里。
耿母系着围裙跟在他身侧,看状像是想说些什么。
“娘?”
“没事,娘去做饭了。”
厨房惠娘做着饭,耿母见耿父从城外回来,她走过去轻声道:“他爹。”
耿父卸着身上的刀具:“咋了?”
耿母踌躇道:“他爹,老二不愿意娶彦家少爷,你说。。。咱强逼着娶过来是不是也不太好?”
耿父眼一瞪:“混小子今日又找你说退婚的事了?”
耿母:“这倒没有。”她道:“就是今日那些公子哥来取笑老二,又是牛粪又是癞蛤蟆的,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她把今日事学了学。
耿父道:“人家说的也在理,那彦家哥儿你见过,老二和人家站一处,可不就是鲜花和牛粪。”
“就算不说救命之恩,人家都不嫌弃老二,愿意嫁进来,我们家日后好好待人家就是,现在全县城都知道两家有了婚事,退婚就是让人家哥儿名声受损,丧良心。”
耿母想想也是,按下这个心思再也不提。
又一想耿父的话,噗嗤一声笑道:“也是,老二和彦家哥儿一比,确实。。。。。。”
“还好老二长得不错,要不然我都替彦家哥儿委屈。”
公子如兰如竹,清亭院中,彦遥一身素白躺在院中摇椅中,丝绸帕子遮住他的眉眼,在晚风中犹如青烟一缕。
父亲是儿子心中顶天立地的存在,彦遥对彦老爷也是如此。
无人疼爱的彦遥蜷缩在这清亭院中活着,彦老爷对他好时,他也曾感激过父子亲情。
一家之主宠着,那继母又如何,彦遥曾有一段时间生出了些傲气,只是。。。。。
想到此,彦遥唇角微扬,有苦涩一闪而过。
那一日家中来了国都贵客,年过五旬,逛院子中瞥见彦遥,当下就想收房。
那一次,彦遥丢了半条命才脱身,自那起便落了一身病根。
天热时还好,天冷时就及其难挨。
清风卷起衣衫,彦遥心绪依旧难以平静。
百两银,十两金,耿家不知要操劳多久才能赚这么多,耿耀心动后又未曾犹豫的拒绝。
他说,不能把他化为赌物。
许是这种事太过平常,他未说之前,彦遥并未察觉有何不可。
人生第一次被珍视,彦遥把这抹甘甜放在心尖舔舐,绵长深邃。
“秋雨。”
秋雨忙走来:“少爷。”
“你拿百两银十两银,送去耿家给耿耀。”彦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