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一直向前走,夜色降临。
良久,在肌肤相亲之下,怀中僵冷的身子终于是染上了些许暖意。
燕王松了口气,唇角勾了勾,又以指尖轻抚慕广寒眉心。直到把那一丝轻蹙也舒展了之后,才将那人的头又轻轻搁在自己颈窝。
他想用这个温度,连他的冰冷的脸侧、耳垂也焐热一些。
……多少让那憔悴的脸庞,沾染上一点健康的血气也好。
指尖下意识地,摩挲另一只耳垂。
一直捂不热,他又垂下头,用脸颊去蹭。垂下眸,这动作倒有些荒谬得像是鸳鸯交颈。
燕止一向自认为,很少有什么不该有的心绪。
他素来不羁。不思过去,亦不问前程。这世间不该有什么人、什么事,让他的心有一丝……
呵。
他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半晌,彻底焐热了怀中人,他心满意足,马车也已经到了城里。
火把之下,他抱着人下车,一眼又见那个俊俏、沉默寡言的黑衣侍卫亦步亦趋守在外面。
燕止忽然想起,此人好像武艺也很不错。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伤过他几分皮毛,这个黑衣侍卫,倒是曾在他身上留下过一两道伤痕。然而在此之外,他常伴月华城主身边丝毫不显山露水,瞧着不过是一个普通忠仆。
……但,谁家忠仆会当面恭敬喊“主人”,情急却叫“阿寒”。
谁家忠仆会用那样藏满了情绪的复杂眼神,虎视眈眈地护着自己主子,不想任何人接近?
更可笑的是,进了小院,叫人熬了粥、煮了药,燕止忙了半天处处仔细安顿,正欲闭门歇息,那侍卫竟自己寻上门来。
楚丹樨拱手,黑瞳寂然盯着他,丝毫没有恭敬或恐惧。
“在下有话,想同燕王单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