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慌地环顾四周片刻,没有看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后才缓缓收回目光。陈余喉结滚动:“张兄,张兄不会是在吓唬我吧?”
张耳摇头:“我吓你做什么?”
陈余表情凝固,双手用力搔抓脑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们早点交代自己的身份?”
张耳摇摇头:“不行。”
他认真思考片刻:“我们如今未得胡亥公子的信任,直接暴露身份恐怕不会得到重视还会遭殃。”
陈余抓狂:“那要怎么办?”
张耳沉吟道:“先做完这件事,而后我们也要想想办法展露展露自己的本事!”
两人仔细交流想法,认真制订计划。
等到胡亥第二日来到田庄,张耳和陈余精神饱满,干劲十足。
胡亥见状,心情也很不错。
他加紧时间,继续背诵:“……凡水碓,山国之人居水滨者之所为也。攻稻之法省人力十倍……”
张耳和陈余又一次被震撼到。
明明他们在村庄里已看到不少别处未曾见过的农具,可利用流水灌溉田地的筒车,又或者用引水研磨稻谷的水碓水磨,还有……还有……制盐之法!?
秦国尚未吞并六国以前,齐国以盐鱼富饶。
齐国从盐业上获得高额利润,不但让国家强盛,而且也让百姓富饶。相比较秦国五十取二五的惊人税收,当年齐国却是五十取一,甚至不少商品紧紧百里取一。
能让国家如此富饶的盐当然是重中之重。
自从秦国统一六国以来,各地盐厂也在第一时间被朝廷控制,可是眼前的胡亥公子居然明晃晃的将盐制法说出口。
张耳和陈余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甚至没给他们多少思考的时间,胡亥话题一转又开始说起制糖之法。
张耳和陈余对于糖浆并不陌生。
在《书经》《楚辞》等书籍中,都有各种关于饴和蜜的描述。胡亥描述的甘蔗也很常见,比如深受王公贵族喜欢的柘浆便是其的浆液,味道甜美。
至于胡亥提及的石蜜,已是贡品。
像是张耳和陈余别说品尝,甚至是见也没有见过,可见其珍惜程度。
这样的珍品,制作方法也理应是绝密。
偏偏眼前的胡亥公子就这样淡定地吐出制作方法不说,甚至还说有办法制造出洁白如玉的砂糖来。
张耳和陈余:疲惫笑jpg
他们两人脑袋已是彻底麻木,宛如上锈的机器般彻底停止了思考,只记得要不断挥舞着胳膊,疯狂记录下胡亥的话语。
一日又一日,一日还一日。
等到第四日时,陈余的心态彻底崩溃。
晚间归家以后,他忍不住再次拉住张耳。
陈余愁眉苦脸:“张兄,您确定……胡亥公子不会等我们抄写完以后……就把我们两人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