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豆油灯,上回三小姐问我为什么不把灯点亮,那时小姐没叫我说,我如今跟你们说,因为没有灯油,杜姨太掌握府中中馈,两个月才给我一小罐灯油,点的太亮,咋够烧……”
杜姨太已给吓懵了,可她还本能的为自个辩解:
“不是这样子,是你们存心的,存心过的这样凄楚,就是为博的众人的怜惜。
这院落破敝,我找人来作修缮的,可匠人全都给你们撵出,说是不许任何人踏入这院子中半步。
夫君,我给你说过这事的,你也是知道的,你那时讲不必管她,是不是?”
晋三少爷呆在哪,一个字都讲不出。
晋员外听见这番话,一时像是老10岁。
故人临终托孤,却在他的家中过成这样,逼迫成这样。
前一些年给他们3个人闹的烦了,晋员外就一心扑在中间朝堂中事上,基本就再没管过家中的事,却不想,家中是这模样。
他望向自个这二儿子,早就已不只失望那样简单,更多的,是疼心,为那个**即要死去的女人疼心。
“父亲在二年前把这府邸交于你,你说你料理的好,妻妾矛盾也少了,原来就是这样少的?你把你的嫡妻逼成这样,要一个妾耀武扬威,这就是你料理的好?要不是今天出这种事,我还要给蒙在鼓里多长?”
晋三少爷坐在椅上,乃至不敢去瞧这房中的任何人,只可以垂头看着那冰凉的地砖。
他厌弃她,在他掌握这晋家大权后,第一件事就逼的段缨红搬到最偏僻的荒院子中,后来又把这府中的权力都交于了杜姨太。
段缨红是他一生全都不想见着的人,听闻她深居简出,他只道是她终究想通,不在和他们找茬了,这样就够了,这样非常好。
因此并不知道,她是咋想通的。
更不知道她过的是这种日子。
面对爹爹的逼问,他一个辩解的字都讲不出。
“你自个不仁,也陷父亲不仁,你现在,连当着她的面给她一个交待全都不可以么?”
众人全都惊异的望向晋员外,尤其是杜姨太。
她好像不明白这交待……是什么交待。
看着她有一些懵的模样,晋素云凉凉的冲她笑说:
“意思就是我父亲信了清妮儿,你就是身后虐待二嫂嫂。
要是她自个存心做出给人看的,那她不该是身穿补丁的衣裳日日在人前晃悠么?还成天躲在这院子中做甚?把这一些东西都藏起,又咋达到她的目的,是不是?”
对呀,这样简单的理全都不知道么?
“那正是她的恐怖之处……”杜姨太还在辩解。
晋素云淡说:“左右她也活不成了,也不可能起来和你争辩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呗。”
她望向二哥,又说:“就是二嫂嫂死的蹊跷,二哥,把这事交于衙门来办你没意见?”
晋三少爷一怔,又说:
“胡闹,自家的事令衙门来查,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