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入席之后,谢灵瑜便让人上菜。
“这些都是扬州本地特色,既是来了这里,也合该尝尝,”谢灵瑜招呼道。
李作安自然是客气尝了几口。
不过两人之间表现得这般寻常,如同一望无垠的平静河面,只是河底下的暗流涌动,以及即将要到来的惊涛骇浪。
只是两人都没轻易开口,依旧客气寒暄。
直到萧晏行起身给李作安斟酒,原本李作安还是要客气几分,但是眼神落在萧晏行腰间时,却是浑身一震。
他这般身份的人早已经养成了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可是这一刻,他却被萧晏行腰间的那枚玉佩真真实实震住了。
“你,”李作安猛地站了起来,先是看向萧晏行,又随后看向谢灵瑜。
谢灵瑜神色淡然,似乎并不知他因何震惊。
李作安却神色一冷;“原来殿下给我摆的这宴,是鸿门宴。”
谢灵瑜露出无辜神情:“大将军何出此言,本王乃是诚邀大将军。”
李作安冷笑,却不再说话。
但是此刻萧晏行将腰间的那枚玉佩摘下,放在手心里,他轻声说:“大将军是因为这枚玉佩?”
“这枚玉佩,乃是家父遗物。”
只听萧晏行一字一句说完了这句话。
这一刻李作安神色彻底变了,他仔仔细细望着萧晏行的脸,许久竟连声说道:“我该想到,我早该想到的。”
即便姓氏不同,即便籍贯不同,可这张脸与崔知节那般相似。
谢灵瑜见萧晏行已经挑明了,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将军,这次本王请您来,只想问您一件事。”
李作安就知,今日谢灵瑜突然派人来请他赴宴,定然有事。
只是他千算万算,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故人之子。
谢灵瑜直勾勾望着他:“我父王当年究竟因何而死。”
李作安愣住,竟是全然没想到谢灵瑜会问这个问题。
但是即便他没有想到,他却还是当即回道:“殿下,先永宁王为救圣人而死,天下人皆知,殿下又为何如此问。”
“楚王勾结三千卫,意图刺杀圣人,最终我父王替圣人挡下刺客一剑身死。对,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谢灵瑜说到这里,喉咙间似有东西堵住,直到她咬牙再次开口。
“但我要知道的是真相。”
天下人所知的,不过是那个高高在上之人想要他们知道的。
“殿下,真相并不重要,”李作安沉声回道。
谢灵瑜望着他,却是冷笑了声:“崔知节死在秦州,至今他当年究竟有没有造反已成一笔糊涂账,他成了人人避之不谈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