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
那边顿了顿,过了几秒发来一句——
【新开的,听说里面的进口甜品很好吃,应该会有你喜欢的】
看到甜品,楚归栖愣了一下。
【你有空么,我带你去】
像直男约会。
他有些冷漠地想道,退出微信翻了翻日历,又切回去打字——
【我最近没空,国庆节吧,快到了】
上方又是“顾”与“对方正在输入中”来回切换几次,发来一句勉勉强强的——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楚归栖收了手机,戴着遮阳帽踩着脚蹬站起来,从后面双手环住陈柯的脖颈,迎风眯起眼睛。
“宝宝,你这样有点危险。”陈柯道。
“我很安全。”
楚归栖这样在后面站起来,比坐着的陈柯要高一头,风没有任何阻挡地冲他吹来,帽下的发尾被吹得蹁跹,他望着前方,突然哼哼了几声模糊的歌词。
陈柯仔细听了听,才隐约听清他唱的是——
“终有一年,终有一天,终于回你身边……”
“求求星光求月亮,听听我心愿,但愿爱充满世间,幸福永不变……”
陈柯只觉这首歌非常熟悉,但是想不大起来到底是什么动画片里的了,因为楚归栖看过的动画片确实很多。
“这是……”
“是丽羊羊唱的,呃唔,我不知道歌手是谁,我就记得喜羊羊大电影里有丽羊羊唱这首歌,嘻嘻。”
“而且丽羊羊是喜羊羊的妈妈呀。”
你就对人家的妈妈念念不忘。
陈柯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楚归栖身上有太多时间洗不去的东西。
他就像是山村星空下的萤火虫,那抹点光循环牵引了太多回忆,是月光下洒了雪似的土地,钢丝线上晒暖的补丁被褥,飞上屋顶的秃毛白公鸡,是纸包泡泡糖,手拿泡泡机,是一些古早动画片,是缓慢转动泠泠作响的银白色八音盒。
或者说他被困在了那个平俗、缺爱、不完整却又美好得可怜的时空间隙中,他在把现在得到的幸福注入曾经的缺口,进行一场愚笨又无甚效果的自我拯救。
本该是有人和他一起盖缝了补丁的被子,给他暖又冷又沉的被窝,牵着他走在土路上去河边捞小鱼,看他蹲在院中菜田里扣玻璃珠,把他放在家里上锁出门,小孩想妈妈会哭,回来后一包零食就能哄好。
而在楚归栖的记忆和现有的认知里,只有那些苦难,却缺了那个本该在苦难中陪伴他的人。
所以陈柯现在扮演那个角色,他的不符合年龄的过家家游戏,不过是一个没有地基的梦幻高楼,大风一吹,总会散的。
“哇塞哇塞哇塞!!”